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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的確會有一點用,可同樣的,也是異種大部分與監護人不和的最基本原因。像老闆與異種那種和諧的關係才是聯邦中最罕見的,最多出現在人們口中的『廢物』身上,比如說只能龜縮在安全區靠小買賣維持生計,而不是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異種。
把異種當做殺戮的武器,才是監護人與異種最常見的關係。
他們捧著異種,又恐懼異種,可又不得不終生綁定在一起,不管是為了即將到手的權勢,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我去,真猛,老子都要做噩夢了。」
圍觀了這場大戲的男生眼睛都虛了,腳步飄忽。
他忽然理解的拍了拍徐南起的肩膀,認真道:「南起,我跟你換成不?我那只可他媽是B+的鱷魚啊!」
「噗,哈哈哈哈---」
站在另一邊的少年立刻捧腹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驚動了關在各個『房間』的異種,一時之間窄小的樓道中全部都是令人心麻的撞擊聲,吵得這條樓道僅僅只剩下的三個人瞬間抱成了一團。
當然,徐南起是被當成柱子的那個。
他無奈的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上邊吊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已經可以被稱之為男人的『男孩』:
「哥哥們,給弟弟讓個路,走不了了。」
兩個男生尷尬的笑了笑,不過拒絕下來。
這一路看到的場面在此時混著野獸的吼聲和咚咚咚的異響終於成功把幾個少年的心理防線擊潰,怪不得每年生命系學員分配到異種的那麼多,可最後每日出入飼養基地的只剩下不到幾百個,這活生生是被嚇的啊!
要是這樣呆下去怕不是整個人都得成了異種的口中食。
「這玩意是能被馴養的的的---??」
掛在徐南起左側的男生打著寒戰問道,還沒等徐南起說句話,右邊的已經快速接口:「當然能,但我能確定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兩個難兄難弟一唱一和,對兜裏白天還以為自己運氣好,分配到的等級頗高的異種信息單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至少在一個月內他們都提不起膽子再來挑戰了。
於是徐南起只得吊著兩個大型『類人獸』一步一抬腳的向前走,好在分配在這條樓道中的異種監護人們並沒有再深夜造訪,使得接下來的路稍微順利了點,至少吊在胳膊上的兩個人成功在徐南起到達小烏雞的窩之前鬆開了他。
「嘶---」
來這跑一遭比殺幾個蟲子還難。
徐南起呲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手臂,向等候在一旁的飼養員點了點頭。
這人表情不太好,臭著一張臉打開了門。
每天都和這群異種關在這裡,還沒有監護人未來能享受到的福利,幾乎半數飼養員對這些每日不斷咆哮攻擊強的一批的異種們沒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在每年的這三個月,還得在監護人來的時候守門。
「諾,進去吧,別怪我沒提醒你,裡邊這傢伙基因不怎麼樣,脾氣倒是一頂一的暴。」
「我勸你最好在那小東西身上做個記號,明兒就不一定竄到哪裡去了,這裡房間可還要緊著呢。」
飼養員自下而上仰視著身高並不低的漂亮少年,很明顯認出了他的身份---
大三生命系出了名的那個E區高親近性學員。
飼養員眼中嘲諷一閃而過。
親近性再高又怎麼樣,還不是個剛從E區來的傻子?怕是不知道分配到一個低級異種代表著什麼吧。
他不耐的撥了撥門,裡邊正好傳來響動聲,與這聲音一起響起來的還有罵罵咧咧的爭吵聲。
一個異種的窩,怎麼可能會傳來爭吵聲?
門外的三名學員臉色都變了變,不同的是兩個男生是面露好奇,不過在飼養員不耐的目光下沒敢探頭探腦,而另一個,俊秀的一張臉驀然冷了下來。
倆男生察覺到不對,只朝著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冷下來的徐南起道:「南起,我們倆在外邊等你啊---」
「不用了,」
少年說道,嗓音音質有種格外的清冷。
從進入生命系以來,這位新的插班生就給別人一種直爽脾氣好的感覺,讓他們漸漸忘了這是一個在E區活下來的孩子。
那種吃人的地方長大的,能有幾個簡單人物?
倆男生看著少年仍舊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那張臉,忽然就從心底里覺得有些危險。
「你們先回去吧,我估計會需要一些時間。」
徐南起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捏了捏褲兜的雞翅,冷靜了下來,朝身後兩個同學笑了笑,笑意卻沒到眼底。
他揮了揮手,叫他倆先走,別等自己,有些單薄卻不失力量感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了黑黝黝的門口。
「這,這沒關係嗎?」
被留在原地的男生吞了口口水,傻乎乎的朝另一個看去。
「應,應該沒關係?」
另個人也沒摸清這是怎麼回事,抓了一把腦袋道:「咱倆就先回去吧,人不說了那小東西沒什麼殺傷力---」
裡邊傳來的飼養員聲音同樣也證明了這一點,要是什麼攻擊性強的異種,哪能還有人趕在裡邊撒野,怕是躲都來不及。
「那就,先走著?」
哥倆商量著,最後還是抵不過總樓里陰森森的氣氛,搭著肩膀摸黑跑了出去。
另一邊的徐南起卻是真的生氣了,少年捏在褲兜上的手緊了又緊,一雙眼睛裡冒著微亮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