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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玻璃窗子被石子擊中,發出了一聲輕響。
破鳥大晚上的還朝窗戶扔石子,真是欠教育。
徐南起正忍著疼,完全沒心思搭理那群搞怪的鳥蟲,惡劣的扭過頭吵吵道:「破鳥,再扔東西等爺爺出院拆了你的窩!」
然後他就收了聲。
因為那隻倒掛在樹枝上正與他大眼瞪著小眼的小『蝙蝠』實在是有點眼熟……
徐南起睜圓了眼睛,那隻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在他逐漸不可置信的視線中別彆扭扭的撲騰著壯碩的小爪子蓋住了臉。
徐南起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震驚著臉輕一腳重一腳的朝窗邊移去,把臉貼在玻璃上睜圓了眼睛確認。
窗外那隻長長的尾巴卷著樹枝倒掛在樹上的黑球可不就是他家甜椒嗎!
「甜椒,你怎麼出來的。」
徐南起立馬蹙起眉頭,他壓低了聲音朝著那隻倒掛的小『蝙蝠』問道,抓在玻璃窗上的細長手指糾結又緊張的握緊了,月色下白皙的皮膚上隱約透出了一點青色。
八十九原本還有幾分硬獸的不好意思,在看到少年蹙起眉頭後卻又立刻傲嬌起來。
它心虛中又有些憤怒。
小怪物兇巴巴的張大嘴巴就要朝嫌棄自己的少年發出一聲威脅,警告他不要不識好歹。
這個動作徐南起可太熟悉了,他立馬雙手捂住嘴誇張的搖著頭表示阻止,少年黑髮下那雙雙圓潤的眼睛微微下垂著,做出了一個極其生動地求爺爺告奶奶的表情,「哥哥,我求你了,千萬別出聲。」
十分熟悉這項業務的老父親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
因為怕被人發現而特意壓低的嗓音清亮中還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軟綿,倒掛著的小辣椒獸耳朵動了動,它勉勉強強的皺了皺鼻子,視線飄移著,好歹是給面子的沒吼出聲來。
他都這麼求自己了,自己的東西,當然是要嬌慣一點的。
八十九向後退了一大步,在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就把底線和臉皮扔到腳底下踩爛了八百回。
沒辦法,誰叫他就是一隻這麼好脾氣的獸。
八十九傲嬌的晃蕩著尾巴,十分不清楚倚靠著窗邊的徐南起如何操心的一批。
八十九是怎麼從森嚴防備的飼養基地逃出來的先不說,未滿三個月的異種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基地外邊的,這事要是被誰發現了捅上去,那可絕對是一個能讓八十九和他都吃不了兜著走的事。
罰款都好說,八十九被扣上『服從性極度低下』的牌子打回基地才是最不好控制的結果。
徐南起發愁的拍了把額頭,不過他盯著小崽子在樹枝上晃蕩著的小模樣,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誰說他們崽子不會疼人的?一天沒見都知道出來找他了。
徐南起觀察了下四周的情況,他所在的病房恰好後邊對著一片森林,周圍雖然有攝像頭,可不出事輕易沒人會隨便調查,更何況八十九那隻黑球在黑暗中十分不醒目,要是日後被翻舊帳徐南起也能用『黑貓』這個由頭糊弄過去。
總之,攝像得留著,這時候毀了才真是打草驚蛇。
而且現在天黑路暗的,讓小傢伙一隻獸回去他還真不放心。
偏心老父親直接無視了小崽子是怎麼自己一路顛過來的,那顆老樹長得枝繁葉茂,徐南起的病房在五層,小怪物倒掛著的那根樹枝的盡頭正好就通到他左手附近。
徐南起將窗子打開的更大了些,和煦微風把少年輕薄又參差不齊的劉海吹盪起來,露出一雙晶亮的眉眼。
徐南起朝倒掛著的小怪物招了招纏滿了繃帶的手臂,然後後知後覺的覺得疼痛,呲牙咧嘴的跳起腳來,結果又扯到了打著石膏的腿,整個人狼狽的單腿跳了兩個來回才靠到牆上穩住身體。
好好的一張俊臉被主人搞得十分滑稽。
八十九盯著少年跳腳的模樣,煩惱的噴了口氣。
它覺著這個怪人當真是不讓獸省心,所以它操心的全是正確的,還十分合理。
異種倒掛在樹上的尾巴輕微動了動,正只獸就正著輕飄飄落在了樹枝上,它傲嬌的挺著黑黝黝的胸脯,步伐沉重又矜持的踩在比爪子細了一大半的樹枝上,直到到了離窗邊不過半米的距離,窗邊的少年笑著張開了打滿繃帶的雙臂。
「跳準點,小祖宗。」
徐南起道。
看不起誰呢。
滿身帶著討厭味道的帶子還企圖接住它。
八十九不屑的甩著尾巴,到底是匍匐著身子,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撲到了少年懷裡。
肥嘟嘟又冰涼的小身體一貼上徐南起的病服,他立馬被冰的怪叫了一聲,雙臂卻摟緊了懷裡的小傢伙,哈哈壓著聲音低笑了聲。
「你是不是又背著偷我吃好東西了?重了不少啊。」
徐南起把下頜抵在異種頭上,手臂些微用力托著圓滾滾的崽子用力蹭了兩把,把異種的兩隻小耳朵壓趴在了頭頂上,成了兩朵摺疊的小飛機耳。
黏人唧唧的。
耳邊是少年胸腔震動的笑聲,感受著再次觸及到的溫熱體溫,八十九爪子小心的勾著少年的肩頭,彆扭的『嗷嗚』了一聲。
嬌嫩的嗓音聽得徐南起這顆硬漢心都要化成一灘水了。
他覺得小崽子似乎哪裡有些變化,又不太說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