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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老師叫我帶給你的。」
「咱們尿急的那位同學,可別想因為這個躲了作業,沒大會通報你都是好的!」林河像模像樣的模仿著老教授的口氣。
徐南起淡定自如。
「爸爸,我知道你會幫我的,你是我親爹。」
他真誠發言。
林河可不會再輕易上他的當,冷哼一聲後在一屁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漲漲教訓,那麼多軍人差你一個?」
還真差我一個,老子救了幾百條人命呢,還有倆天大的天才。
這話徐南起當然不會說出口,他笑模樣著告饒。
林河這人就吃這套,軟著說兩句話他絕對第一個撐不住。
不過這人今天似乎做足了準備來的,滿臉隱忍堅定,勢必要給他一個沒有任何用的教訓。
他知道,徐南起要是被輕易說服,那也不是徐南起了,也不會有他這條便宜命。
林河就是想不明白,這人怎麼就能這麼義無反顧的沖回去。
E區那種吃人的地方,怎麼就能養出來這麼一個『大義無私』的另類,叫他都忍不住想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英雄隨便是哪個英雄,可一旦輪到了身邊人,那種隨時看著身邊人去丟命的感覺真他嗎的不是誰都有『福氣』去體會的。
徐南起一看他苦大仇深的臉就覺得不好,連忙想法堵住他的嘴。
今天夠給力,不用他絞盡腦汁,話頭自己就送上門來,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徐南起都巴不得的跳起來了,他聲音有力鏗鏘:「快請進!」
門外那人似乎頓了頓,半晌,才響起輕微的嘎吱聲。
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看到來人的一瞬間,徐南起一個頭瞬間兩個大。
他像顆被雨打折了的茄子一樣蔫吧了回去,有氣無力的倒回床頭上。
果不其然,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林河看清來人已經重重哼出了聲。
鞋子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少年人驕矜的諷刺聲卻更不減針對:「呦,這是哪陣妖風把我們大少爺給吹來了。」
「人沒死,你很不滿意吧。」
林河抱著肩膀,眼神分外不善的盯著眼前這個和徐南起有一兩分鐘相像的人,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支在了床前。
徐南起捂臉唉聲嘆氣。
徐北河看都沒看這個擋路人一眼,他面容清俊,卻不像徐南起一樣總帶著笑,人冷冰冰的跟個南極冰塊似的。
「咚。」
瓜果被丟在床頭桌上,徐北河注視著床上鼓起來的那一大片,冷哼了一聲。
他上前一步,
「哎,你他媽想幹什麼---」
林河支起手臂攔在他身前,眼神嗖嗖往徐北河身上射刀子。
就徐南起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兒,被徐北河這個東西激上兩句離死也不遠了。
這哥倆也真不愧是哥倆,別的不說,口才都是一等一的好。
徐南起嘴沒個把門的,嬉皮笑臉什麼都應承得住;徐北河,毒得能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
徐北河視線盯著那人,手直接抓住林河的擋在他身前的手臂上,重重往外一扯。
「靠。」
林河怒罵一句,眼看著就要纏鬥起來。
「林河---哥,」
徐南起愁的腦瓜仁子疼,他沒什麼時候這麼想自家貼心崽子了。
要是這兩個人有一個那麼省心---
哎算了這話可不能說,那崽子也就是這兩天讓他省點心。
「林河,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哥說兩句。」
他按著突突的額角有氣無力道。
讓他在這解決家庭瑣事,還不如讓他去蟲山蟲海里殺出來一條路。
「你和他,呵,你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林河怒而嚷道。
徐北河冷嗤:「一個外人,狗皮膏藥起來還上癮了。」
「你!」
「林河!」
林河深吸一口氣,頂在徐北河眼眶前的手生生挖了回來。
他跺腳剁的邦邦響,砰一下關上了屋門。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徐南起把手從臉上摘了下來,露出一個笑。
「哥,」
徐北河難得的沒有罵他把這個字嚼碎了吐回去。
已經可以算是半個男人的青年垂著視線,病床上的人黑髮胡亂支著,橫七豎八的,一臉小狗樣的笑。
比起小時候沒有一兩分的長進,這哪哪都要逞英雄的性格卻不知道是和哪個不要命的死鬼學來的。
「徐南起,你是覺得這世界沒了你就不會轉了?」
他開口,神情竟然有些咬牙切齒。
連話說得都差不多,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就能一見面對上,要是沒了他說不定還能當對知己。
徐南起苦中作樂的笑了聲,
不知道刺激到了徐北河哪根筋,他忽然握緊了拳頭,喊了出來:「你一個從垃圾堆里出來的種,有什麼資格覺得別人沒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還是說我們的傭兵大人把自己修成了座渡人的苦度眾生的神佛,」徐北河喘著粗氣,剛進來時一派冷若冰霜的模樣全數消散了,他上前,死命薅住少年的衣領,兩人四目相對著,
「你他媽不找死不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