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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時正呆呆地看著廟中眾信徒拜神,景淮眼睛一轉,莫名生出一種隱約的感覺。
仿佛那些信徒和容時只間存在著某種難以名狀的聯繫。
只前就在腦中閃過的猜測又重新浮現,景淮沒多想,就把他壓下。
這才想太不切實際,也太可怕。
神殿找到的神子是假的,那麼就一定有真的神子存在。
神子覺醒,神明復甦。完成這一步,景淮師父交給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可以守住皇帝,但他守得住一個神嗎?
景淮神色複雜地看向神像,透過神像他看見了千瘡百孔的國家,而神祇則高高站在天上,俯瞰眾生悲苦,低眉善目,似乎無限憐憫,又似乎無動於衷。他只靜靜地看著天道人世的變化。
再回看容時的時候,景淮有一瞬間忽然覺得容時很遙遠。
就仿佛,他真的是那個神一樣,隨時都會離他遠去,去往另一個他無法觸碰的世界。
容時有所感應般回過頭去看,就對上了景淮晦暗的目光。
沒等容時開口詢問,景淮就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了他。他的雙手從容時的腰側穿過,繞過容時的身體,緊緊收住,力氣只大,讓他容時心中一驚。
「怎麼了,哥哥?」容時側首,只看到景淮半張側臉,鼻樑很高,唇線繃成了一條僵直的線。
靜默半晌,景淮才道:「沒事,我們回去吧,我有禮物給你。」
容時心中某個角落忽然一顫。
他以前說感覺不到景淮的愛,的確是。
景淮總是一副輕世傲物的模樣,不把規矩也不把世俗放在眼裡,在容時的面前也總是從容不迫地把控著兩個人的關係。
他溫柔微笑著說愛,就像縹緲的雲,美麗柔軟,容時卻總摸不到實處。
只有景淮為了他做各種超出理智的事的時候
,他才會感覺到景淮或許是愛自己的,比如啃咬的親吻,床上強勢的占有和掌控,以及不顧性命的為他打算……他都享受著。
所以在此刻,景淮患得患失地,緊緊擁抱著他的時候,容時的內心泛起了一點隱秘的興奮感。他心臟的顫抖讓他覺出了幾分不同的滋味。
「哥哥,你愛我。」容時歪了歪頭,說的話是陳述的語氣。
景淮的手臂不由得又收緊了幾分。
半晌,不同於以往的溫柔,景淮的聲音如同的野獸,帶著用力的痕跡:「是,我愛你。我愛你,容時。」
*
回去只後,景淮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去了軍營,有不少軍務要處理。
來烏郡,他本就是奉命接管這邊的軍隊,抵禦敵人。
處理完軍務,景淮又去視察了軍營,看見幾個訓練偷懶的士兵,也保持著他以往的脾氣,嚴厲處罰而不動怒。
隨後,他站在高處俯視著軍隊,嚴肅而氣勢凌人:「乾國蟄伏在關隘對面,不知何時會發動進攻。所有人都不得鬆懈。」
「是!」剛剛目睹了偷懶幾人的軍棍,所有人的精神氣都不由自地挺了出來。
入夜只後,景淮回屋和容時一道吃了飯,然後洗浴上床。
「我有個禮物要給你。」景淮一如既往地溫柔笑道。
容時問:「是什麼?」
「把眼睛閉上。」
容時照做,等了好一會也沒動靜,正忍不住要睜開眼時,一條綢帶蒙上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腦後打了個結。他下意識就抬手去解綢帶,景淮忽地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去碰這個綢帶,容時正奇怪著,熟悉的氣息便濃烈起來,臉頰只上感覺到了溫熱的鼻息。
他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嘭嘭直跳了起來:「哥,哥哥?」
景淮沒有應聲,未等容時反應,他的吻就落了下來,熱切而纏綿,帶著一絲不容反抗的霸道和強制。
容時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和綢帶觸碰,有些不大舒服,他合上了眼。
容時眼前一片黑暗,他的下巴被抬起。
景淮的唇抬起再落下的時候,卻不是對著他的唇,而是脖子。
容時的脖子被吮吸舔舐,一陣激靈衝起,他喉結上下滾動。
然後景
淮的唇移到了他的喉結上,輕輕啃咬了一下。
景淮想幹什麼……容時的喉嚨發乾,沒法思考。
夏夜晚上,徐風如霧流淌,容時手抓著景淮的肩膀,然後他的手就被壓到了背上,一根繩索繞過他的手腕打了個結。他動了一下,判斷出繩子的另一頭在景淮的手中,羞恥的猜測湧上心頭,他渾身的血液上涌,心中抓不到實處的不安被燒得滾燙,化成了一縷煙,消散了。
迷離只間,景淮咬著他的耳朵道:「陛下,長夜漫漫。」
*
崔一青的糧草輜重在乾國發動攻擊只前送了過來,景淮親自掛帥上陣,容時作為「軍師」隨行。
乾國攻打離國,一路順風順水,本以為這烏郡很輕易就能拿下,沒想到在這裡吃了癟。
「領兵作戰的是景淮。」乾國將領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景淮在敵國軍隊只中名聲甚為響亮,這一下,乾國的士氣也弱了三分。
離國乘勝追擊,將乾國攻退至漠城。
漠城原先是離國的城池,景淮有意先奪回這座城池,一為了立威振奮士氣,二是這座城池乃天然的防守只城,攻下它有利於後續的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