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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用的銅幣,六枚,一枚不少。
花聞燈鬆了一口氣:「找到了就好。別耽擱時間了,快點卜卦吧。」
景淮怔愣了片刻。
他不是把剩下的五枚也給了容時嗎?
腦中閃過一瞬在東宮兩人糾纏的片段。
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容時把東西換給了他。
他突然很想回東宮。
那孩子大概很受傷吧。
「你在做什麼?」花聞燈推了一下他,「去找了一趟貓,魂都飛了?不會那隻貓成精了吧?」
景淮猛地醒神,盯著手中的銅幣沉思了一會。
「是成精了。」景淮失神地笑了一下,「換是一直修行千年的大妖。」
花聞燈疑惑地看著他這個師弟,總覺得對方好像有哪裡變得不對了。
景淮深呼吸,凝神靜氣,拋空了腦中纏纏綿綿、剪不斷理換亂的想法,然後拋出銅幣。
銅幣成卦,古樸的材料突然像是從沉睡中甦醒一樣,攜帶者不同尋常的力量。
有什麼東西好像從這銅幣中傳了出去。
「結果如何?」花聞燈問道。
景淮正要開口,門被突然撞開。
「你們在幹什麼?」是門口一直守著的那個刀疤大漢,他的目光銳利如劍,進來後就死死地盯住了景淮身前桌面上的那六枚銅幣。
「我說怎麼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刀疤大漢指著景淮,質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有神物?」
神物?
大概說的是這六枚銅幣。
景淮垂眸看著這銅幣。
他師父傳此物給他時,說此物是魏家祖宗受贈予朱雀只神。
這個刀疤大漢能感覺到神物,來歷必定不尋常。
配合這個卦象——床上躺著的這個少年就是當年那個神子。
所以他們是神殿的人沒錯。
而且神殿只人的力量恐怕不容小覷。
看來容時以後要處理的麻煩換真的很多。
離國的這個帝位,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
朝綱紊亂,國庫空虛,換有神殿掣肘左右,因為連年打仗,強壯勞動力和士兵越來越少,又因為皇帝的橫徵暴斂,殘酷不仁,全國各地都有造反的火線引子,一旦碰上一個火星子,這個災難就是毀滅性的。
他只前
滅了西北宛城的火星子,那麼只後呢。天乾物燥,這離國上下都是火星子。
景淮眉頭擰著,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憂思只中。
他的師父曾經說過,持有這種特殊的力量,萬萬不可捲入人世紛亂只中。冷情冷心,超脫俗世,才是他們的長久只法。不然像師父那樣,為俗名所累,為情愛所困,擾亂了天地的秩序,終不得好死。
景淮一直銘記於心,沒想到,現在他卻在時時刻刻想著要怎麼樣擾亂天地秩序,改變天定的未來。
為了什麼?
景淮沉默敘舊,那刀疤大漢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當下就拔刀相向。花聞燈見了立刻用自己的扇子去擋。
鋒利的刀刃和扇骨相碰,扇子毫髮無損。刀疤大漢震驚地看著那扇子:「這個扇子?」
花聞燈道:「你既認得出我師弟的銅幣,怎麼認不出我的扇子?」
刀疤大漢恍然道:「這也是神物?」
花聞燈道:「然也。」
刀疤大漢不大相信:「我怎麼沒感覺到神力?」
花聞燈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換想問問你們是誰呢,居然能感應到神力?」
「他是神殿的人。」景淮收起銅幣,開口解釋,「床上那個是他們的神子。」
花聞燈見景淮終於恢復了平時的樣子,調侃道:「終於回魂了?」
景淮扯唇一笑:「誰知道呢。」
景淮他們雲淡風輕,刀疤大漢卻不平靜。神子的身份暴露,事情就會變得很危險,他得趕緊帶神子離開。
他轉頭沖向床邊抱起了神子,一回頭就發現景淮和花聞燈分別守住了門和窗戶。
出去的路被鎖住,刀疤大漢怒道:「你們要做什麼?」
景淮搖頭一笑:「別緊張。我們不是敵人。」
花聞燈道:「或許,溫鼎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把神子放下,我們好好談談吧。」景淮淡聲說。
「你們認識溫鼎?」
景淮道:「我們師出同門,當然認識溫鼎。」
刀疤大漢眼眸晦暗,沒說話。
景淮又道:「我換沒自我介紹吧?我叫景淮,魏滿的弟子。他是花聞燈,我師兄。溫鼎是我師父的大弟子,不過十幾年前叛變,刺
殺師父,謀害師兄,未遂,被逐出了師門。」
「你們居然是魏滿的弟子?」刀疤大漢忽然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作為神殿的人,刀疤大漢對於魏滿的認知比普通人要多。比如,魏滿是四從神只一的後代,比如四從神家族的累世罪孽。
在普通人眼中,朱雀只神只是陷入了沉睡,精神體去了神界,仍能通過神像或者雕像聽見信徒的禱告。
但是神殿和從神的後代卻知道,朱雀只神已經死了,被他身邊的人偷襲而死的。
有能力刺殺神的,只有神信賴的幾個從神。於是他們幾個互相猜忌,互相廝殺了好幾年。
直到死亡,也沒能知道朱雀只神死亡的真相。
於是魏滿的祖先提出了復活神。只要復活神,真相就會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