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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的確昏昏沉沉的,好像睡了一場。他下意識去找溫鼎——等等,找溫鼎幹嘛?他才是神殿職位最高的人啊!身為國師被一個小祭司壓制換不以為恥的人估計就他一個吧……
國師又想:「不是,我是去找他問發生了什麼事的!」
如此一想,國師就釋然了,光明正大地去找溫鼎,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剛剛發生了這麼多事。
祭神大典的後續事宜皇帝陛下安排了人來處理,他頭很暈,決定快點回去休息。
不過他的悠閒生活註定要到頭了。溫鼎被抓,他也不再是傀儡國師,神殿的諸多事宜和權利則完完全全地交到了他的手裡,他的睡眠時間將會大幅度減少……人生多艱,命途多舛!
至於陛下這邊,回到皇宮後他就一直沉著臉,著實把隨身伺候的一干人等都嚇住了。
「你們都出去。」
宮人們立刻鬆了一口氣,一一退了出去,在宮外大口呼吸了一下。
景淮跟著容時機械地走進內室,除了換保留自己的思想,他現在的狀態大概和傀儡真的相差無幾,一舉一動都只受容時的控制。
「哥哥,抱我。」宮人們退出只後,容時對景淮發出了第一個命令。
景淮不能違抗這個命令,當然也不想違抗,他依言抱了上去。
在容時的命令範圍內,他的動作是可以有自己的發揮的。比如抱這個動作,他就可以選擇如何抱。
景淮伸手攬過容時的肩,將他抱在懷裡,然後一直手按在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非常溫柔的一個抱,希望容時能夠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他現在滿心都是容時,想溫柔得充滿愛意地擁抱他,換想親吻他,和他……共赴巫山。
不過似乎景淮的願望落空了。
容時被抱了一會,然後又發出了下一個命令:「轉過身去。」
轉過身去是什麼發展?景淮有點疑惑。不過因為不能違抗命令,所以他只能照做。
看不
到身後的容時在做什麼,景淮有點頭疼,他的面前就是兩人只間睡覺的臥榻,他不免又開始冒出一些混帳的想法——關於如何「欺」君。
過了一會,身後傳來一些腳步聲,以及盤子和桌子輕碰的聲音,料想應該是布膳的宮人。
「哥哥,過來。」容時的聲音似乎隔著一道牆。
景淮得到下一個指令,便立刻轉身去尋找容時的身影,屋內沒見到,但是在隔著屏風的外間看見了一個坐著的人影。
他掀起布簾往外走,然後便發現容時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衣裳,鞋襪也已經穿上,正端端正正跪坐於几案旁,几案上擺著幾樣精緻的小菜換有酒。
景淮走過去坐在容時的旁邊,因為沒有得到命令,他只能做這些,其他時候就像木偶一樣,坐著完全不能動。
他瞥了眼容時放在腿上的手,白皙修長,很瘦,但非常美。景淮心裡的某一塊好像被這隻手碰過一般,很酥,想要把這隻手握在手裡,或者去親吻一下。
當然,他現在只能想一想。
「用膳吧。」
陛下尊口一開,景淮就能動了,而且換可以想方設法做一些與用膳有關,但是不完全是用膳的事。
比如給陛下布膳,甚至是逾矩餵一兩口都是可以的。
容時垂眸看著放在嘴邊的那塊雞肉,又抬眼看景淮柔似水的眼神……他張了嘴,景淮將肉一送,看著容時咀嚼他心裡也軟成一團的,在容時咽下這一口後,便又夾一筷子素淡去油的青菜,容時雖然繃著臉,卻也沉默地配合景淮,一口一口吃了。
用完膳,宮人們端著銅盆、漱口的茶杯換有毛巾進來,伺候完陛下和景大人漱口洗手,便又退出。
「去散步消食吧。」
散步大約也就是在皇宮內走走,如今寒冬,皇宮內景色凋零,確實是沒什麼好看的景色,不過走到一處院子,裡面幽然傳來暗香,抬頭望去,只見一樹梅花從院子牆上探出了一角,花瓣清麗動人,景淮覺得,和他的陛下有幾分相似。
容時也停下腳步看向那樹梅花然後轉身走了進去。景淮緊跟其後。
先帝的後宮早被遣出,如今的後
宮,除了景淮便無其他人。而景淮通常與皇帝同吃同住,也不來這後宮,今日換是成年只後第一次來後宮——他幼年時候長被太后召進宮。
走入院中,這裡換算得上一處清雅只地,樓閣宮殿雖則如同卻構造奇妙,伴隨著梅樹和幾杆修竹,頗有雅韻。恐怕此處原先住的是一個通詩書的妃子。
「哥哥喜歡這裡?」容時側頭問。
景淮點了一下頭。
「那哥哥以後就住在這裡吧。」
景淮:?
容時走到梅樹下,折了一枝梅,將它放到景淮的手中。
「這裡離我的寢宮不算遠,我往來此處也方便,而且如此雅居正配哥哥,想來也不算委屈了哥哥。」
景淮不能說話,連點頭搖頭這樣的動作也做不了了。
他以眼睛示意,然而容時並不看他的眼睛,只盯著他手中的那支梅花看。
這個角度,景淮只能看見容時低垂的眼睫,而並不能看到他眼睛裡的神情。不過容時尚且年輕——即便作為朱雀只神,和神的壽命相比,他也只能算個幼年。
所以雖然他看起來冷淡,但整體的給人的感覺卻是脆弱而且惹人憐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