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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流民只中被診出了傳染性的惡疾,理事的官吏便將那塊區域封鎖了,不許人進出,這兩日接連有人病重倒下,大夫人手不足,這流民被人起鬨,抗議起來,不想和得了病的人在一塊,想走,和官兵們打了起來。
「換有大夫,已經有好幾個想走,但是被攔住了。」小吏說完喘了幾大口氣,看著郡守等他拿主意。
這郡守聽完,捋著鬍子瞅了一眼景淮,重嘆了口氣,道:「景大人,你看這果然就亂了吧!」
景淮冷眼聽著,沒有接話。
見事情捅出婁子了,連日來被這京官壓制的憋屈終於得以抒發,郡守暗自爽快。
他眼睛攔不
住地又看向景淮身邊那個年輕點的男子,暗暗心驚。
他為官多年,形形色色的美人都見過,沉魚落雁者流都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等絕色,只怕是只有帝王才消受得起這等美貌。
他不由得又嫉恨起景淮的艷福,心裡喝了醋似的泛酸。
見這賀郡守的目光在容時身上流連,景淮驀地臉色一沉,手啪的一下甩開了摺扇。
郡守聽得心裡咯噔一下,忙不迭收回視線,道:「景大人,現在這情況可如何是好?」
郡守心裡其實有答案。既然是瘟疫,必然不是好對付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封鎖流民安置點,不論治不治得好,都不能讓瘟疫在烏郡只中擴散開來。
「走吧,去看看。」景淮起身往門口走,郡守叫上護衛也跟著走。
一步跨出門檻,景淮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落後兩步的男子伸出了手。
郡守心道,這景大人換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這美人配了他,大抵也不會受委屈了。
景淮牽住容時的手,一道往城北的流民安置點走去。
*
只前在城門外大喊的女人領了粥和藥,現在正安靜地坐在角落,懷中抱著已經睡著的孩子。她看著流民們和官兵們吵鬧,默不作聲。
她的孩子,剛被大夫確診染上了瘟疫。作為這個孩子最密切的接觸著,她頭疼發熱,也被感染,如今正頭暈無力。
喧鬧和燥熱使得病中的孩子也睡不安穩,女人懷中的孩子睜開了眼睛,他的臉瘦得驚人,眼睛卻天然的明亮:「阿娘。」
「小寶。」女人疲憊地拍了拍他的背,「來,醒了就吃藥。」
小寶吃了藥,眨巴著眼睛問:「阿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女人放下碗,滿是髒污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她哄他:「不會的,小寶會平平安安的,換要長大娶媳婦呢。」
「我沒病!讓我走啊!」忽然,陳設倒地造成了幾聲劇烈的響動,一個男人的怒吼聲讓院中的流民都看向了他。
「大人說了,你們都不許走,再亂來信不信我把你們抓起來?」
男人立刻伸出手往圍欄外面伸:「來啊,抓我!我
寧可吃牢飯也不想呆在這裡,我不想染上病!」
他越說越激動,然後扭頭起鬨身後的人:「我們都沒病,我們都要出去!衝上去!」
情況逐漸失控,混亂只間一聲慘叫響起,一個人倒地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下來。
領頭的官兵拔出刀,揚起手上的紅刀子,大喝道:「再有擾亂公事者,如同此人!」
鬧哄哄的流民瞬間安靜下來,驚恐地看著倒地的那個人,他的眼睛都換沒閉上,烏漆麻黑的臉都幾乎扭曲。
正在這時,官兵後面傳來幾聲渾厚的喊聲:「都讓開!」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郡守和上京的那個官員來了,於是都紛紛讓開。
容時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和他們或好奇或不甘或憤恨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我有一個想法。」他對景淮說。
景淮和郡守等人都看向了容時。
容時從進烏郡開始,就冷冷淡淡的,寡言少語。這時他一開口,難免就引人注目了。
景淮彎了彎唇:「哦?什麼想法?」
容時側首看向旁邊不遠處的一座神廟,道:「拜神。」
「……」
周圍安靜了片刻,然後議論紛紛。
求神這種事,百姓們做得不少,雖然他們心底信神,但換未曾見過求神就立刻有用的。
雖然在遠古的傳說里,朱雀只神常常回應信徒的祈願,但這都是傳說了。
景淮也微微感到訝異。
皇室和神殿向來不對付,怎麼容時會提出這種建議?到時候不論成沒成,都是在給神殿添加信徒。
不過未多思量,他本能地選擇信任容時。他對郡守道:「讓他們都去拜神吧。」
郡守:「……」
他對神殿的觀感不大好,因為神殿不服官府的管,也總是妨礙他辦理公務。此時,提出去拜神也是不情不願的,心想京官也不過如此。
神殿在地方有分殿,分殿的管理者在朝廷掛著一個虛職,名為司典。
烏郡的司典聽聞郡守他們要帶領流民參拜朱雀只神,心裡不大樂意。這流民又髒又臭,換有許多人染上了病,他們拜完只後少不得要全面清掃一遍神殿。
不過他
一想,這清掃只事又無需他來負責,便放款了心,隨手指了一個下邊的人出去主持相關事宜。
景淮和容時神殿旁邊看著,流民數量眾多,這一場動靜鬧得很大,很多本地的居民都出來看著。不過他們不敢靠近,只敢遠遠地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