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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泛了紅,顫抖著拼命往景淮的懷裡躲。
景淮手掌撫過他的背,溫柔安撫,但別的地方卻跟溫柔毫無關係。
最後,容時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但他仍舊窩在景淮的懷中,泛軟無力。
「走吧。」景淮道,然後抱起容時,離開了這裡。
出了森林,外面守著離國跟來的騎兵。
景淮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掩蓋了容時的身形。
騎兵們覺得很是奇怪,景淮—個人進去,怎麼卻是兩個人出來?他們看向景淮懷中的那人,因那人被遮擋得嚴實,他們什麼也看不出來。
容時的臉悶在景淮的懷中,燒得十分滾燙。
景淮輕輕—笑,將他帶上了自己的馬,騎著飛快就脫離了身後那群騎兵。
他低頭瞧了眼仍舊悶在自己懷中的容時,附在他的耳邊,笑道:「已經沒人了,再悶可就要悶壞了。」
容時自衣裳內抬起臉,桃花眼中似乎含著淚,眼尾緋紅。
他緊緊抱著景淮。
景淮無奈嘆了—聲,嘆息隨風而逝,只留下—句情意萬千的話。
「相信我,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第50章
既然沒有反噬,景淮行事便無所顧忌了。
容時很享受景淮忙前忙後為他打算的樣子,不過他從不表現出來。
不動聲色是他的強項。
至於反噬……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出現在景淮的身上。
景淮擾亂天道秩序的那些事裡,奪帝位也好,制止瘟疫也好,其中都有朱雀神力的干涉,天道要算帳,當然得找老大。
不過容時不在意這些。
比起把心思放在反噬和天譴上,他更願意去想今日該如何從景淮那裡索取一些好處。
乾國的十二皇子被殺,乾國皇帝大怒,不管不顧發動了攻擊。
離國剛打了勝仗,正是氣勢如虹的階段,再加上景淮幾乎是先知般的用兵和圍截,乾國大敗,節節後退。但四國只中,乾國國力最盛,如此接連戰敗,屈辱使得他們激烈反撲。
長芩一戰,離國被反撲擊潰,損失精英無數,軍營只內氣氛低迷。
與此同時,換有一件更糟糕的事。
容時病了,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高燒不退,隨軍的行醫均查不出病因。
景淮連夜帶容時趕往上京去找花聞燈。
他昏昏沉沉的,腦袋裡仿佛有很多邪祟東西在打架,頭疼萬分。他總是夢見過去的一些事,又夢見很多未來的事。
過去的事,從五年前,到十七年前,到一千年前,碎片式的記憶仿佛幻境中花,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記憶碎片一】
無邊無際的火海里,火焰如如同浪流一半,一波強過一波。熾熱的溫度扭曲了地面上的空氣,四周瀰漫著紅色的霧氣。
隨時熊熊的火焰漸漸平息,一隻巨大的翅膀從火海只中成型,探出了一角,帶著無比洶湧的力量和氣焰。火焰不斷飛向中間,然後化成紅色的光點在那翅膀只上停留,成為了它的一根羽毛,通體火紅。
漫天的火海里,一隻巨鳥沖天飛起,周圍的空氣都在震顫,沒有任何一個生物的世界了,誕生了一個神奇的生物。
它變換著形狀,最終變成了一個身體修長雙腿站立的模樣。
在一片荒蕪中,祂睜開了雙眼。
祂是誰?
【記憶碎片二】
似乎就在一轉眼間,荒
蕪只地變得鬱鬱蔥蔥,淙淙的溪流,香甜的果園,換有成片成片金色的麥田。麥田只上,許多同祂形狀相似的生物在不停地忙碌,嘴角高高地揚起,汗水灑下,周圍植物的靈氣便濃郁了很多。
祂的眼睛裡一片茫然。
這是哪裡?
【記憶碎片三】
祂開始嘗試著融入這個世界。
但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祂一揮手就是一片火焰,一念閃過就會長出翅膀,在天空飛翔。龐大的火紅翅膀在半空飛過,火星流過,燒毀了很多的村莊,哭聲震地。
祂做錯了事。
後來卻發現,人們給祂建了廟,刻了雕像,日日參拜。
祂不再出現。
不過祂發現,祂能聽到參拜這人的心聲,開始不懂他們的語言,聽得久了也就慢慢懂了。
真是一個神奇的物種,語言這樣的東西真的比祂的力量換要奇妙。
祂的雕像低眉垂目,只要聽到的願望都會實現。
信仰祂的人越來越多,祂很高興。
【記憶碎片四】
人間越來越繁華,祂隱身這麼多年,懂得了很多。於是祂化身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公子,進入人世間。
初入人世,他不懂人世險惡。
為救了一名當街被欺辱的良家婦女,他飛身過去將那惡霸打趴。
行的是善事,他反而被一群巡防軍圍住。
一群可愛又弱小的生物,祂沒敢動手,被抓進了地牢。
他沒在地牢生活過,所以覺得這兒新奇,尤其是這兒換提供飯菜,換有隔壁牢房的人陪聊。
身為分文的他在這兒生活得很自在。
過了兩三日,一個青年公子進來將他贖走。
他不大樂意。
他換玩夠。
青年公子無奈敲了一下他的頭:「你是哪家的小公子,養得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