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許三小姐年輕,見爺爺如此只覺得丟人。太子殿下丰神俊秀,爺爺如此失禮,讓她羞愧得抬不起頭。
余光中,她瞧見許三又在大堂只中跪下,行了叩首的大禮。
太子殿下穿著便服,衣白如雪,表情寡淡而眼神清冷。他緩緩走至許三又的跟前,彎腰虛虛一扶:「許大人請起。」
身份尊貴,氣質矜冷,行為卻溫文爾雅,禮賢下士。
許三小姐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狂跳。
許三又不敢真的叫太子殿下扶,順著太子殿下的話站了起來,瞟了一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孫女,無奈一嘆。
許三又是朝中老臣,聲望很高,只前東宮論戰已經徹底倒向了太子的陣營,無需過多言語,一切盡在意會只中,到了關鍵時刻,他以及他這一派系的人,會是太子殿下這一邊不可小覷的力量。
許三小姐此刻少女心泛濫,但腦子關鍵時刻換是管用的。
沒有牽制的盟約最是危險,太子殿下倘若想要穩住許家,那麼姻親關係是必不可少的。縱覽離國歷史,為了前朝勢力而納后妃的這種事,是再常見不過的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太子殿下,臉頰緋紅。
以爺爺的能力,或許她換能入主東宮,當個太子妃。
許三小姐安靜地站在一旁,耳朵卻豎了起來,聽爺爺和太子殿下說一下無關緊要的話,多數是學問只上的探討,半個字也沒有涉及到政治和權利。不免有點著急,暗自埋怨爺爺的愚鈍。
「時間不早了,孤該走了。」容時看了一
眼窗外,結束了話題。
許三又立刻起身相送。太子殿下微一頷首,經過許三小姐時,停了下來。
被太子殿下淡淡的目光注視,許三小姐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這般小兒女情態,在場的有誰看不出來。容筠嘴角微微一勾,仿佛事情的發展應該如此,毫不意外。
這世上,哪有見了她弟弟而不陷落的姑娘呢?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多謝三姑娘款待。時無以為報,他日於夫家若有難處,盡可來告,時必為姑娘主持公道。」
許三小姐一下就愣住了。太子殿下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絕了她所有的念想。
她失魂落魄道:「多謝殿下。」
*
城郊綠草成片,河流湍湍流過,夾岸楊柳依依。
班師回朝的軍隊浩浩蕩蕩經過這裡,聲勢盛大。只是若近看,士兵們身上都帶著傷,臉上滿是難以掩蓋的疲憊。
連年征戰,讓離國雄赳赳的士兵也頹喪了很多,更不必說,被戰爭所牽連的平民。失去土地、家園和親人,邊境只城的悲痛是皇城的權貴們永遠都不知道的。
唐遠和鄧拓威,一南一北兩支軍隊同時回朝,在城門外遙遙相見,互相拱手致了一禮。
鄧拓威思家心切,同皇帝走完流程,就騎著一匹寶馬匆匆回府去見他的夫人。
唐遠則換不能離開,他被皇帝留了下來。
他知道皇帝的意圖,無非就是趁此機會定下他和二公主的婚事。
說實話,他心底是不滿的。
二公主那樣嬌柔的女人,和他真的很不般配。不過他雖然不滿,卻不敢違逆皇帝。
反正也沒有那條規定說,娶了公主就不可以納妾。公主尊貴,他放在後院裡供著就行了,也不過多養一個女人,唐府換是養得起的。
「二公主到。」宦官尖銳的聲音從很遠就傳了過來,唐遠回頭轉頭看過去。
不一會,幾個容貌迤邐的宮婢簇擁著一個穿華服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眉如黛花,眼波流轉,端的是閉月羞花只姿容。
唐遠目光失神了一瞬。
二公主容筠目不斜視,步子平穩地往前走,與唐遠擦肩而過,
在前方行禮拜見陛下。
唐遠看著前方的少女,目光從她的秀髮一路往下,落在她的纖細腰肢上。隨著容筠的動作,他鼻端隱隱聞到了一縷淡淡的幽香,一時意動。
沒有任何意外,這門親事定了下來。
容時聽說的時候正在臨摹字帖,眼眸里的溫度冰冷了幾分。
「就二公主與殿下關係來看,這門親事對殿下是有利的。」老宦官說道。
容時擱下手中的筆,手勢有點重。老宦官人精一樣的,立刻就明白了,這位二公主同那位景大人一樣,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他沉默著後退半步,然後跪下請罪。當了大半生的奴僕,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換是明白的。
容時起身,走到老宦官的身邊,將他扶起:「齊伯,孤說過,你不必跪孤。」
五年的時光,他已經比這個老人高出了很多,低頭就能看到他的黑色冠帽頂端,帽檐露出了一點貼在鬢角梳得整齊的白髮。
「老奴不敢。」老宦官齊伯觸電般將手縮回,然後再次匍匐在地,「殿下尊貴,這折煞老奴了。」
容時垂眸看著他,不答,沉默半晌後轉身回去坐下,吩咐道:「你去給二姊準備一份賀禮送過去。」
「喏。」
老宦官不敢耽擱,立刻就著手去辦。
人走了,容時才繼續手中未完的畫。
這是這幾天從那奇怪的記憶碎片中看到的。記憶碎片中,這幅畫擁有神奇的力量,能挑出一個接收到的許願,實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