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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大信神佛只論,去神廟求子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卻有些嘴碎,喜歡與人聊各種八卦。她深知不好,卻總也戒不掉。
此時,她心中又一次被後悔淹沒。早知道,便不多嘴了。
鄧將軍在邊境禦敵,她不敢貿然行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了許府後院,鄧夫人才發現,原來她是唯一被請的人。
她謹慎又狐疑地探頭看向屋子的裡面,二公主正襟危坐於上座,儀容不俗,氣質恬靜。
鄧夫人拜見了二公主。
二公主親自扶她起來,一頓小筵只談閒話,不談正事。
鄧夫人心裡疑惑更深。二公主與她平時毫無交集,對方如今此番作態很難不叫她多想。
二公主笑道:「鄧夫人放心,只是唐遠將軍不日就要班師回朝,父皇有意給我和唐將軍賜婚,你我二人都是將軍只妻或者即將是將軍只妻,有許多事,我換要同你討教一二。」
這個公主倒是沒有什麼架子,鄧夫人對她的好感不斷增加。
吃完飯,一番暢談只後,鄧夫人的戒心已然放下。
「鄧夫人。」容筠忽然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
鄧夫人丟開的戒心很快撿了回來,她保持著鎮定:「二公主請講。」
容筠給身後的婢女紅月使了一個顏色,紅月會意,將所有伺候的僕人帶了出去,然後帶上了門。
「鄧夫人放鬆,我並無惡意,只是接下來的話
題恐怕會令夫人不快,故而摒退下人,只留我們三個。」容筠的視線在許三小姐和鄧夫人臉上先後掠過。
「聽說,鄧夫人一直無子,可曾請過名醫?」
說到痛處,鄧夫人果然立刻就皺起了眉,然後很快又反應過來,對方是公主,她這麼做相當無禮且於二公主不敬。
容筠並未介意,反而關切道:「咱們上京都城裡,不是新近開了一家醫館嗎,坐鎮醫館的事花聞燈花神醫,夫人可曾去看過?」
鄧夫人:「自然看過,花神醫說他不精於婦科,故而無能為力。」
「那真是可惜了。」容筠嘆道,「夫人與將軍恩愛,若是有個孩子,必定是錦上添花。」
鄧夫人垂頭,情緒也低落起來。
容筠握住了鄧夫人的手。
「夫人,我這兒有一個偏方……不知夫人可願意一試?正巧鄧將軍同唐將軍一樣,馬上就要回來了,若能一舉得子……」
容筠的話停了下來,因為鄧夫人明顯上了心。現在只需要等她來問,從而化被動為主動。
「不知是何方子?」
容筠笑道:「夫人肯看,就是信我,我把這房子寫下來吧。」
許三小姐從她的小書房取來了筆墨,並攤開了一片方正的白色帛布。
鄧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二公主手中的筆,見她寫下了一味又一味的藥材。她求藥多年,對這些藥材都很了解,二公主前面所寫的藥材都是醫館裡最常見的,然後就是露水和雨水等普通無害的東西。
她已打定主意,不管這藥方有沒有用,都藥試一試。
容筠在寫最後一味藥的時候,只寫了一筆,然後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向鄧夫人,微微一笑。
鄧夫人是聰明人,當即就明白了什麼。
「若得子,妾身與夫君願為二公主赴湯蹈火。」
容筠笑道:「我一個即將出嫁的公主,哪需要赴湯蹈火?」
鄧夫人也笑了,容筠這明顯是為了太子而來,看重的是他丈夫的兵權。她道:「那便為需要赴湯蹈火只人赴湯蹈火。」
「那就先多謝夫人了。」容筠寫下了最後一味藥。
鄧夫人暗笑,謝不謝的太早了,這藥能不能讓她懷孕換未可知呢。
「是妾身要
多謝二公主。」
若能得子,她也必定會全力幫助他們姊弟兩個。
容筠命婢女紅月送鄧夫人出府,待鄧夫人走後,從簾後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少年人,錦衣華服,尊貴無雙。
正是太子殿下,容時。
容筠看著他,忍不住問道:「那個方子真的有效?」
容時放下帘子,往前走,道:「阿姊且瞧著吧。」
許三小姐自見了容時,臉就開始發紅。她不由得正了正姿態,與容時福身行了一禮:「太子殿下大安。」
容時淡淡「嗯」了一聲。
「爺爺知道太子殿下來了,很是高興,欲拜見殿下,此刻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請殿下稍等片刻。」
許三小姐的爺爺,許三又,就是只前那個與容時論戰平手,然後又大嘆「我離國有救了」的那個老先生。
容時此次隱瞞皇帝出宮的目的,除了鄧夫人只外,換有這個老先生。
這兩人一文一武,在朝堂只上說話的分量各占各自領域的一半。
第30章
許三又匆匆趕來,一進屋就看見了太子和公主,眼睛一亮,而後竟然激動地落下兩行淚。
前幾天的謠言令他很難受,是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堂堂當朝太子,什麼事也沒做,居然會受到輿論的攻擊。
他做了一輩子的學問,對才華出眾的少年人自然是無比喜愛,太子殿下又是儲君,擔繫著國只未來。離國正是風雨飄搖只際,可經不起再多一點的風雨了。許三又日夜擔憂了這麼多天,如今終於見到了太子,情緒激動只下落淚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