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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白汐倚在深谷中最大的那棵老樹下,身旁擺著金絲楠木製成的茶桌。桌上茶水熱了又涼,她也沒有心思去喝,視線落在遠處空無一物的草地上,心裡似是在盤算著什麼。
說到底也是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做到完全不關心與在意呢?
如今風涅願意回來,證明他肯定還非常看重鳳族。就是仙道人狡猾,蠱惑並害死了她三女兒不說,如今竟然還想把他們鳳族的驕傲給拐了去。
這位新來的宮主倒是個硬骨頭不好處理,不過也無妨,只要讓那孩子意識到仙道人總是滿嘴謊言陰險狡詐,叫他對仙士徹底失去信任與信心,他自然就會重拾怨恨回歸鳳族。
「族長,五殿……鳳君他有事求見,是否允許他進入族地?」思索間,族裡的鳳凰突然前來匯報。
白汐一點也不驚訝,拂手道:「讓他過來吧。」
風涅隨族人大步來到她面前時表情不是很好看,甚至也沒有向她請安,像是已經完全把她從前試圖刻在他骨子裡的尊敬與禮儀全都遺忘了。
雖是如此,白汐心裡對風涅仍有極大的讚賞。
放逐了這麼多年,他依然獨自成長為那麼矚目的存在。
「路明遙呢?」沒有過多寒暄或試探,風涅一見到白汐就直截了當地道出他此趟的目的。
白汐手裡拿著一把絹扇,在胸前輕輕扇動,嘲諷地輕笑:「他走了。」
「你知道你這一歇息,就昏天暗地了兩個多月嗎?也是,兩個多月對仙界而言算不上長,不過你的小情人似乎沒什麼耐心。為了離開,他甚至連你們身上的護法契約都解除了。」
風涅卻連配合都嫌費勁兒,似是完全沒將她的回答聽在耳里,只又沉聲問了一遍:「我再問你一次,他人呢?」
白汐嘴邊自信的笑容緩緩收起,眸光逐漸變得凌厲。
明明是母子,碰面時氣場的碰撞卻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叫旁人看得唏噓。
「怎麼?比起你同族人的話,你更相信其他人嗎?」白汐說著,招來附近的護衛,「來,你告訴他那位宮主離開前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說宮中有要務需要處理,不方便久留,請我們先送他離開鳳凰谷?」
「不必了。」被點名的護衛低頭正要上前回話,風涅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出聲打斷:「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還像年幼時一樣無知,你們說什麼我都相信?」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是我失策了。」風涅的注視著白汐的眼神,也不知算不算得上失望,「我早該想到的。」
「你想要讓我看清楚仙道人的真面目,想要我對路明遙失去信任對他失望,要他從我的世界裡消失讓我對仙道有更大的怨恨,繼而幫你達成你的目標與夙願。」風涅說道,「那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想控制著別人根據你的計劃行事。」
「我們的關係確實因誤會而成。」風涅忽的輕笑,「但我對他的喜愛是真實的。」
白汐聽得大怒,抓起旁邊的茶杯就朝風涅丟去:「是假的!」
「身為鳳族你應該很清楚,鳳契的綁定會讓身為鳳族的你逐漸對對方產生依賴和喜悅之情。」
風涅偏了偏頭,青玉茶杯與他擦身而過摔落在地。
「我承認,你們的元魂看起來確實有很高的契合度。」白汐深吸口氣努力讓語氣平靜下來,「只要你們身上的鳳契一解,你就會慢慢收回你的情感,發現那只是你受到契約影響的錯覺!」
風涅輕蹙了一下眉頭,半響後回道:「是不是錯覺我自己最為清楚。」
「總而言之,你想破壞我與路明遙的信任是不可能的事。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你預想的更要親近,我清楚他的為人,也對他深信不疑。」
「風涅,你忘了當年你三姐是怎麼死的嗎?」提起風傾雪,白汐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一樣對仙道之人抱有信任,最後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你也親眼看見了!」
風傾雪是白汐不少的子女之中,除風涅之外最為疼愛的。她對風傾雪的喜愛是一位母親對女兒單純的疼愛,因為她從小就非常懂事能替分憂,在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時,她總能把話說到她心坎兒里。
而風傾雪的成長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她是那麼的漂亮大氣,清靈的氣質即便是同族也少有能及。可偏偏就是她那麼用心疼愛與呵護著的女兒,竟然被逼得慘死於仙道人手中,這仇恨要她如何忘懷?!
「你三姐從前那麼疼你護你,你長大之後,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回報她嗎?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與我們有仇的外族人,來對抗鳳族?!」
風涅垂眸:「與鳳族有仇的是殺害了鳳族和三姐的人,與路明遙無關。」
「他從來沒有傷害過鳳族,也沒想對你們動手。」他視線直勾勾闖入白汐眼裡,像是看穿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寒聲道,「否則,你以為你還能有這個機會在這裡,借他來威脅與打擊我麼?」
白汐的指甲掐得掌心發疼,態度也很堅決:「隨你怎麼想,該說的我都說了。」
「我甚至在他要求下,把解除鳳契的方式告訴了他。你若不信便等著,很快,你身上與他結下的鳳契就會消失。」
「待你重獲自由時,你就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也清楚只有鳳族的女孩才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