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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之際,另一股靈力從他身後越過他,直衝沖地撞到了火鳳身上。溫和的清風凝聚時足以變成能要人命的風刃,無情的風痕撞在火鳳身上的力道與觸感宛如堅硬的鐵柱,將它硬生生擊退幾十尺,狠狠撞到大殿旁的龍柱上後狼狽倒下。
冷淡的白金色身影來到路明遙身前,抬眸看去,背影既可靠又讓人安心。
火鳳撞得頭暈眼花,搖搖晃晃地又撲扇著翅膀站了起來,沒看清來人就先怒罵:「抓了我親人還敢動手,你們仙道人士就是這般無……賴……」
眼前的重影逐漸匯聚成原來的獨立體,仙宮宮主所在的位置多了一道熟悉得快要被遺忘的白衣人。即使多年未見,他給人的感覺依舊冷淡疏離。
不,甚至覺得那雙眼睛更顯漠然了。
跟在他身後匆匆過來的,還有他此行真正的目標風綿。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風涅身旁,與他對視時目光閃躲,像極了做錯事被長輩抓獲的孩子。
火鳳朝他們走近,身體在行走中化作一道灼目的烈火,待火焰散去時化成了橙衣翩翩的男子。紅褐色的長髮以華貴的金冠束起,走起路來隨著步伐晃動時瞧著風風火火的:「五……五弟?」
路明遙從風涅身後微微探出了頭,聽著火鳳有些發虛的語氣和表情,他差點以為火鳳叫錯了稱呼。畢竟這架勢,風涅看起來更像是他哥。
「你……他們是不是把你和風綿給抓起來了?」不等風涅和風綿回話,急性子的火鳳又瞪著路明遙怒道,「狡詐的仙士,你把他們帶到仙殿,是不是想用他們來威脅我?」
火鳳咬了咬牙:「把他們放了,我可以代替他們留下。」
……真是感天動地的親情,他都快哭了,如果這一切不是火鳳假想的話。
風涅似乎聽不下去了,蹙眉問道:「你在說什麼?」
他看著火鳳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我們看起來像是被俘虜的樣子?」
被他這麼一提醒,火鳳才注意到風涅與風綿的狀態都非常好,身上不僅沒有傷痕或憔悴的姿態,甚至一段時日不見的風綿小臉蛋瞧著都豐潤了些許。
滿面紅光的,三人之中最可憐的就是被親弟弟狠狠揍了一下的他了。
火鳳的名字叫風離,冷靜下來後意識到不對勁:「那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風綿低頭道:「四哥哥,我這不是……想來找五哥嘛。」
「所以,你找你五哥找到仙宮裡來了?」火鳳對著柔弱好欺負的風綿,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風綿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因為,五哥現在住在仙宮裡。」
風離一聽就炸了,側頭瞪著路明遙道:「你還說沒有扣押我族人?!」
從頭到尾沒來得及回過話的路明遙:「……」
風涅護妻般攔住路明遙身前,給了作為自己親哥的風離一記警告意味濃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對路明遙如此無禮。
風離受不了了,怒問:「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護著這個宮主,你是不是被仙道人洗腦,忘了仙宮與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了?」
風涅淡聲回道:「沒忘。」
「那你為何要護他?既然我們都在這裡,不如將他拿下作為人質,威脅仙道的那些偽君子——」
「閉嘴。」風涅神情很是不悅,抬了抬眼皮冷聲反問,「我的道侶,我為何不能護著?」
「你最好別再打他主意。」說著,他一聲輕笑,又沉聲道,「別忘了我們鳳族成婚後六親不認,只認自己媳婦兒。」
風離:「……?」
路明遙:「……?」
媳婦?小鳳凰還真敢說。
風離聽完怔愕了許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動作僵硬地側了側頭看向一旁的風綿。風綿為難地點了點頭,示意著他風涅說的都是事實。
再看向路明遙時,這位撇開身份第一眼就能讓同為鳳族的他心生好感的男子朝他微微一笑,配合著風涅禮貌道:「四哥好。」
風離:「……」
這一聲四哥叫得他心裡難受,呼吸困難。
風涅聞言也頓了頓,怔然地看向路明遙。
此人,總是不按常理行事。
四目相對時,路明遙朝他勾了勾手指,語氣中的威脅半真半假:「我可是堂堂仙宮之主,小媳婦怎麼不能是你?」
風涅垂了垂眸,抬手輕輕勾了一下他的衣領,手指朝他鎖骨的位置緩緩摸去,抬眸沉沉反問:「嗯?」
路明遙身上的那個鳳契是代表著女方的小印記。
他停頓片刻,沉默著把風涅的手揮開,獨自吃下這悶虧不再搭理他。
罷了,誰讓他一出生就不是只白毛雞呢?
仙殿裡其他人默默看著眼前如此玄幻的發展,聽著風涅與路明遙的話聽得有些牙酸。
——這鳳凰可真能占他們宮主的便宜,宮主說了他們之間只是誤會的協議關係,可別太囂張了!
確認了事情的誤會之後,路明遙便遣散了仙殿中的其他人,只留下鳳族三兄妹與他在一起。
風涅沒什麼耐心與突然闖入他平靜世界的火鳳與風綿周旋,側對著風離說:「既然你過來了,我也不用再擔心風綿獨自回去鳳凰谷會遭遇危險,把她帶走吧。」
風離抿了抿嘴,面色逐漸凝重:「我出來不止是為了找迴風綿,還奉母親與族人之命,要你回鳳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