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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整好氣息後緩緩閉上了眼睛,放開自己的神識,不多時便於識海中見到有另一道光朝著他元神的方向靠近。
它在距離他的元神尚有些微距離時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輕柔地蹭了過去。這樣小心而又溫柔的舉動,叫他下意識想到每次自己安撫小奶兔時候的動作。
修士的元神如此脆弱,卻又如此敏感。
被觸碰的一瞬間,路明遙全身都泛起了一陣感覺奇異的顫慄,下一刻全身都軟了下來,徹底被侵入的那一方壓制。
他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舒服的輕吟聲從嘴邊溜了出來。
太……爽了。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與風涅的元魂竟如此契合,甚至需要相互控制著才能阻止它們靠得更近。
尤其風涅的元神,他整個靈魂都在放縱地說著喜愛,並將這份情緒轉化為奇妙的感覺,讓他險些難以自控。
路明遙的心裡甚至有些震驚。
因為是從上仙界過來的仙君,他對自己向來很是自信,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凌駕於風涅之上。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風涅的元神卻是那麼的強勢,而他的元神是又那麼的溫潤,在相碰的時候成了被壓制的那一方。
他試圖崛起抵抗,可被風涅安撫著的元神舒服得逐漸懈怠了下來,只能隨著他變得越發沉重的呼吸在對方為它編織好的溫柔網中沉淪墮落。
神交其實還分成不同的程度與階段。
最基礎的是像現在和路明遙這樣的簡單觸碰,再然後便是元神化形雙方有更深|入的交|融,最後是落印。
一般上,就算是道侶也很少會有做到落印的程度。
落印便是雙方在彼此的元神深處落下屬於自己的元魂印記,是一種比較強勢的占有,並且不會隨著道侶契約的解除消失。落下的印記會一生一世留在那人的元神之上,即使與新一任道侶結合也還會存在。
而且印記只能落一次,每個元神也只會有那麼一個。即使分開,印記的存在會影響著與下一任道侶的關係,尤其是在元神的接觸上,有印記的那方會下意識排斥對方的靠近。
所以除了已經是老夫老妻且非常相愛與相互信任,立下永不分離誓言的道侶,否則一般人都不敢那麼快冒險落印。
這些,都是風涅從以前那些雜七雜八的話本上學來的知識。
路明遙看起來對這方面沒有完全的概念,甚至他如果再壞一點,再抱著惡意一些,又或是控制不住內心自私的占有欲,隨時可以對他做這樣的事。
他都不知道,輕易放他元神進來,有多危險。
風涅把路明遙抱在懷裡,內心因鳳契而堆積的相思情緒在這一刻化散。
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卻又好像還沒有完全滿足。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克制地只給予路明遙禮貌的碰觸,因為這麼做似乎就已經能緩下他這一波毒咒的催發。
這個毒咒顯然就是想利用這種下流的方式來慢慢控制住中毒人的思想,而對於爐鼎,不論是身體又或是元神的交觸都屬於採補形式之一,所以他的猜想確實得到了驗證。
現階段而言,神交能夠阻止毒咒把路明遙的性命帶走。
耳邊撩人的輕吟不知何時變得越發肆無忌憚,像只勾人的妖精,狠狠誘到了心裡。
風涅有些受不住,尤其路明遙的聲音以這種方式斷斷續續纏綿道出時,簡直……色|氣到了個極點。
他沒忍住回縮著把人放開,惱怒道:「路明遙,你……你別再出聲了。」
路明遙似乎不覺得有何不妥,睜開眼睛時,眸中波光動人,微勾的眼尾還薰染著些許的緋紅。
他抬了抬眸,眼瞼輕顫,如實道:「可是嗯,我好舒服。」
他的眼神里有幾分茫然,認真地又呢喃著問他:「原來,和別人元神的接觸是這樣的感覺嗎?」
風涅頓了頓,憋屈道:「……也不是和每個人的元神接觸,都能有這樣的感覺。」
深怕路明遙一個誤會,以後發病時隨手拉個人就與他那什麼。
思緒飄搖間,面前之人又主動靠了上來與他額頭相抵,彎著眼睛對他說:「風涅,我還想要。」
難以牴觸的清氣與他身上的鳳靈氣纏繞在了一起,回過神才發現,他身上已經全是路明遙的味道。
而路明遙身上,全是他梧桐木的香氣。
說實話,風涅也沉浸在與路明遙那樣接觸的感覺之中,但他還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把他從自己身上挪開的動作,小心中帶著些許的狼狽。
他下了床,紅著耳朵側對路明遙沒敢再看他此刻的樣子:「路明遙,你是宮主,你得節制。」
只有他自己清楚,路明遙靠過來用著微軟的聲音跟他說了那句話時,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
是絕對不能讓路明遙發現的變化。
路明遙早在毒咒被壓下時就清醒了不少,他倒不覺得想與難得的親近之人多有接觸是什麼不妥的事。
再說,雖然他不清楚這種事情的運作,但怎麼想完整的交流應該也不會只有那麼短暫的接觸。
不過他是個尊重別人意見以及很懂得自我收心與克制的人,既然風涅拒絕了,他自然也沒有強迫人家進行的必要。
風涅的耳根紅得像是要滴出血,語氣卻很是氣急敗壞:「而且你別忘了,我今日會幫你是因為你我之間尚有鳳契未解,你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