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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遙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後,把剩餘的都遞給他:「可惜了,這麼有意思的仙果,仙宮裡竟無人賞識。」
前面的漫長苦澀確實不怎麼好受,但最後在嘴中化散開的甜,是他吃過的所有仙果之中最美味的。
風涅沒有立刻接過。
他抬了抬眸,神色平常,倒看不出喜怒:「路明遙,你好像很喜歡戲弄我?」
「你怎能這麼說呢?」路明遙無辜地眨了下眼睛,「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些。」
說著,他伸出手指又在接近他眉心的位置虛虛輕點,嘴邊的弧度有些輕挑:「長得那麼好看,卻總端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若是多笑一笑,指不定——」
話還未盡,面前人忽的抓住他手腕將他用力往前一扯。
仙果從他手中跌落在地,發出沉沉的微響。熟悉的梧桐木香與房中的香味混雜著將他柔柔環抱,他驚愕地抬起頭,後脖子卻突然被溫熱的手指抹了一下。
路明遙掙扎著,沒有像最開始被突然冒犯的那會兒直接給他來個雷擊,而是冷靜地問:「你想做什麼?」
說話間,他猛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似乎遭到了壓制。一瞬間靈力弱下,弱得仿佛變成了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凡人。
而無法使用靈力的情況下,正如他所言,完全能夠輕易被風涅拿捏。就連被他抓住的手,他都無法掙脫。
失去使用靈術的能力讓路明遙感到有些不安,一抬頭,卻見到方才還被他嫌棄總繃著臉的人淺淺揚起了唇角。
像是安靜蟄伏多日的人,難得掌握了支配權,笑得沉靜,笑得漫不經心。
「沒想做什麼。」風涅低聲回道,「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真的治不了你。」
說話間,他的手還在路明遙後脖子處摩挲,不輕不重的力道就像在給自己的獵物施壓,帶著危險。
路明遙還沒回話,風涅突然就鬆手將他放開。與此同時,體內原本被壓制的靈力正在恢復。
即使以風涅的能力能夠對他施行壓制,卻也只是極其短暫的時間。可是這對修士而言,足以帶來致命般的影響。
「路明遙,在你失去靈力的短短几息里,我能夠對你做很多事了。」風涅說道,「很多……你不會喜歡的事。」
他確實有辦法讓人短暫失去靈力,術法的維持時間會受到對方實力影響。與他道行差距越大,控制時間就越長。像路明遙這等階級的仙士,他原本就不指望能真的像對一般人那樣控制他。
平時不對路明遙這麼做,主要是因為用了也傷不著他,沒有浪費力氣的必要。
畢竟在路明遙身上使用,還挺耗精力。
「你,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路明遙還處於被風涅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震撼中未回過神,耳邊突然傳來白松鶴震驚的吶喊。
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風涅被雙標得徹底的白松鶴強行拉開,然後他才又小心翼翼地將路明遙扶起,氣得面色通紅:「你們又不是真正的道侶,光天化日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說著,他氣呼呼地對著風涅道:「說,是不是你先動的手?!」
風涅意味不明地看了路明遙一眼,回道:「確實如此。」
白松鶴瞪大了眼睛,剛想衝上前好好跟風涅說教說教,卻被路明遙按住。
「他是先動的手,但我也沒有第一時間把他推開。」讓風涅碰過的地方還有些刺癢,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感到生氣,「鳳凰身子挺暖和,用來當靠枕也不錯。」
白松鶴雙手捂著臉頰驚道:「不行,宮主若想要會發熱的靠枕,我立刻就讓宮裡人去給您弄一個!」
路明遙拒絕了。
之後,他和風涅在白松鶴的監視下,一直保持著很安全的距離在同一間房裡待著。
白松鶴是來給路明遙帶消息的,陸明義休息幾日後恢復了精神,趁著即墨塵過去探看時透露些許有關秘藥的事。
全被即墨塵記錄下來了。
「說是秘藥,實則更像一種毒咒。服下毒藥之人,最初的症狀是身上會出現一個淡粉色,靈蛇圖樣的印記。最先受到影響的是精神狀態,逐漸變得恍惚難以集中,前期會一直乏力睏倦。」
「之後,身體會一陣陣感到不適,要遭受忽冷忽熱的煎熬。據聞這是秘毒侵入骨血的過程,當它徹底在目標身上種下後,身體就具備了成為爐鼎的條件。因為被他們煉化的人多數要被交易到他人手中,為了防止爐鼎違抗買主,服下秘藥的人會在它的影響下不斷發|情。而且一旦發作,就必須依靠那種方式獲得舒緩,否則自身難受之餘,若遲遲不解決,還會危及性命。」
「隨著次數漸增,只會越發上癮,暫時無藥可解。」
路明遙看得出神,心裡大為震撼。
叫人難受的是,在紙張被摺疊起來的最下方,拆開後還能看見陸明義親手寫的一行字。因為他身上的毒還未解除,遲早還得再發作,因為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所以希望他能給他找個靠譜的男人過來。
來替他暫緩痛苦。
陸明義給他帶的消息中,還提到了幾個地方的名字。據說是他當初被關押在不見天日之地時,偶然從那些人對話中聽見過的地名。不知道究竟與其他同樣做著這些勾當的勢力有沒有關係,但好歹也是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