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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仙界所有人的眼裡,路明遙是個令人望塵莫及的存在,以至於他聽得多了都開始懷疑,這位從上界來的仙官真的能夠如此輕易就被他暗算打倒嗎?
這會不會——又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可如果路明遙真能有反抗的能力為何不直接與他對抗,並當場向所有人揭發的罪行?
這種不安隨著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訪,變得越來越強烈。
仙宮來了一個十分陌生的男子,穿得一身黑,黑衣黑髮連眼瞳都是深不見底般的漆黑。若不是他身上帶著上界仙官專屬的神格標記,說他是地府道來的大家都會相信。
身為宮主的謝遇安自然得親自恭迎:「上界竟親自派了仙官過來視察,實屬難得。」
畢竟對天界而言,這方仙界只是他們管理的眾多層界中的其中一小個,從前不曾派過仙官來插手調查。
「畢竟你們是極少數需要仙宮往上界搬救兵的地界。」一身黑衣氣質沉冷的仙官比路明遙要難相處許多,相視間,謝遇安甚至覺得他眼裡根本沒有他們這些人的身影,睥睨之感很是強烈。
雖然在氣勢上明顯遭到了壓制,但謝遇安心底卻對這些上界來的人很是不服。
他和他們之間,不過是差了個飛升的機會罷。
跟在謝遇安身邊出來接待的白松鶴彎腰拱了拱手,謙恭道:「這段時間確實辛苦明遙仙君了,如今他功成身退回歸上界,我們對他都很是想念。」
剛說完,就遭到了謝遇安一記冰冷的瞪眼。
在他們認知中,路明遙根本就沒有回去而是被謀害了,白松鶴這麼說豈不是故意想讓上界的人發現事情的異常嗎?
一群吃裡扒外的白眼狼,白養在身邊那麼多年!
然而這位仙官聽完後並沒有露出疑惑和詫異之色,只輕飄飄地看了謝遇安和白松鶴一眼,接道:「雖說是回歸的宮主,但按規矩場面功夫也得辦一辦。」
據說,這位仙官是下來監督謝遇安重新上任的交接的,主張替他安排了排場頗大的宮宴。加上下仙界的大勢力重洗了一遍,往後能夠進入仙宮參與朝會的仙士會再換一批人。鑑於前陣子出了那麼大的事,這方地界算是被列入觀察名單之中,所以就派了個仙官來坐鎮。
如此,問題就來了。
為什麼——上界會如此清楚他們這個小地方發生的事情?
面對謝遇安的疑惑,神情冷峻的黑衣仙官笑了,笑得冷漠:「上界什麼都清楚。」
「這方仙界發生了什麼事,上界都看在眼裡。」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自以為能隻手遮天的謝遇安因為他這番話變得更加心慌。即使這名仙官在仙宮的幾天裡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但謝遇安還是生出想要趁大家不注意先離開仙宮的想法,上界來的仙官卻把他看得很緊。
明明就很不樂意與他接觸,可是總會有各種理由絆住他,甚至總在他想偷摸做些什麼事的時候出現在他視線範圍里,讓他很多小動作都做不了。
至此,謝遇安再不感覺到不對勁就真是傻子了。
仙官前面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對他的一個警告,他在下仙界對路明遙做了什麼事,甚至做過什麼事,他們都一清二楚。
這樣的注意是在路明遙繼任宮主之後才有的,否則他當年接了謝明鈺的命數搶走宮主的位置時,上界就該派人下來處理了,而不是等到他消失後因為仙宮主動尋求幫助,隨便派了個人過來。
上界的仙官不少,按理而言離開了天界派遣到下方任職的視為歷劫,不該插手才是。
……難道路明遙還有他們不知道的秘密?假設他在上界真有不凡的地位,怎麼可能會親自到他們這小小仙界來當宮主?這不是和用牛刀殺雞一個道理?
為謝遇安準備的大宴在仙宮裡的人極高的辦事效率籌備下,馬上就要舉行。
繼任大典的前一天,風涅捏著路明遙給他的仙宮令,悄聲獨自來到裝滿倆人回憶的平陵山。
出乎意料的,他在還未撤除結界的平陵山上,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對方穿著一襲黑袍,身上有著和路明遙極為相似的,不屬於這方地界的靈氣。
他好像是故意在這裡等他。
風涅正猜想著對方的身份,就見那人回過頭,用著不滿與冷傲的眼神打量他,隨即皺眉道:「你就是那隻占了我們仙君便宜的鳳凰?」
「……」某種程度來說,風涅還真無法反駁這句話。
風涅很快就猜到對方大可能也是上界來的人,想起出現在他夢境裡的路明遙,有些心悸地開口:「仙宮裡的人告訴我,你們仙君被現在這位宮主給害死了。」
黑衣男子聞言後傲慢地輕笑:「害死仙君?就憑你們這些下界的螻蟻?」
大概是受到謝遇安的影響,這名仙官對他們下仙界的人都沒什麼好臉色和脾氣:「不過是從仙君微不足道的修為中撥出來的分神,散了便散了,也就只有眼界太低的下士才會為此沾沾自喜。」
風涅聽得恍然:「……分神?」
「是啊,就一個小小下仙界,怎麼可能真讓我們仙君本尊下來?」俊俏的黑衣仙官輕淡地說道,不難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他對路明遙的尊崇與驕傲。
「他可是有資格成為上界仙尊的存在,不過是分神蒞臨,你們下界的人都已然遭不住他的威壓。退一步說,就算仙君真看上了你們這個小地方願意親身降臨,你們受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