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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界與鳳族總念叨的祖鳳,從來就沒死。
他當年以身為武器燃盡那群天魔後,在旁人看來他是就此隕落,只留下不滅之火傳承著他驕傲的意志。實際上,他這些年一直都在谷火之中歷劫,蟄伏,等待又一次涅槃重生的契機。
早在他動手前便預料到此行艱險,恐需要極大的犧牲。所以他事先留了一抹分魂,而那縷分魂承載著他身死後的意志沒入下仙界投生、歷劫。
這也是一個對於生死的賭注。他無法保證分魂輪迴後會經歷什麼樣的事,會成長至什麼程度。
最難預測的,是分魂會不會有機會成長至能夠來到天界,並在鳳火谷里涅槃渡劫。
只有分魂成功完成這一環,淬鍊中的主元神能量才能與其意識融合。至此,祖鳳新一輪的涅槃才算是真正成功。
祖鳳的氣質得天獨厚此間難尋,他自鳳火谷浴火歸來之時,天界仙官們一眼就了悟玄機,所以才會在路明遙出關時露出那般複雜的表情。
畢竟,連元澤仙尊都沒想到祖鳳竟然還沒死,而與路明遙相愛的風涅是他留下渡劫的分魂。
祖鳳是何許人?是各方妖魔,包括天界眾生除仙尊之外最為忌憚的存在。他是不折不扣的武將,神來殺神,佛擋殺佛,從來沒向誰低過頭的大鳳凰。
所以大家也不知應該替路明遙感到慶幸還是同情,原本低自己好多頭的伴侶突然搖身成了如此強大的存在,大家可好奇路明遙還能不能拿捏住這個難纏的傢伙。
「意思是,你原來就是祖鳳?那你還有風涅時的記憶嗎?祖鳳的記憶呢?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路明遙比他想像的更要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
風涅披著外袍,抱著身上覆著銀絲白衣的路明遙往房間的方向回去。
宮殿裡空蕩蕩的,廊道上也只有他們依偎著的影子。
「我涅槃過很多次,有過很多名字。很多時候我自己也不記得了,所有人都尊稱我祖鳳或是鳳君。」風涅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不緊不緩地回道,「我有祖鳳時的所有記憶,也有作為風涅與你相遇相知相愛的記憶。」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不管哪個都是我。」
路明遙喊風涅喊慣了,就算他現在是祖鳳,也能肆無忌憚地繼續喊他大名:「這麼一想,我賺了啊。」
他把風涅胸前的長髮勾在指間把玩,清醒道:「本來你沒在的時候,這天界就任我胡鬧。如今你成了我道侶,以後豈不是我想怎麼鬧就能怎麼鬧了?」
顯然,其他人擔憂的事並不存在,路明遙對風涅的身份可謂接受良好,甚至覺得雙喜臨門。
他認風涅向來靠的就是他身上的鳳靈氣息與元魂的熟悉感,只要能被他所喜愛與接收,不管他是白鳳還是玄鳳,是地下不起眼的小雞還是霸氣側漏的祖鳳,都是他認定的道侶。
「這麼說,難怪我一開始就不排斥你的氣息,原來是你占了先機。」天界的人總跟他說,他出生那會兒曾受過驚,哭鬧了幾天幾夜都不肯停歇,任誰來哄都沒用。
是恰巧他娘抱著哭啼的他與祖鳳打了照面,發現祖鳳身上的靈力似乎能作安撫,便請他幫忙平息他不安定的元魂。祖鳳覺得他們有緣,便欣然應下,還順道替路明遙點了點元神,賜予了祝福。
此後路明遙每回見到祖鳳就會笑著往這冰碴子般的大鳳凰身邊湊,對於此事,他當時還小,如今也只有斷斷續續的模糊記憶。
只記得他年幼的時候,連話都還說不清的那會兒,確實曾喜愛跟在一名黑衣男子身後跑。小孩子就只憑本能行動,他只覺得偌大仙界就那人的氣息最深得他意,逢見面就想往上湊。
記憶力模糊不清的身影,逐漸地與眼前之人完美重疊。不說容貌,但這氣質確實一模一樣。
談話間,風涅已經把他帶回房間將他放到了床上。
風涅抬手撫了撫他額頭,低聲說:「怎麼叫我占了先機?難道不是你那麼早就先在我身上種下了這個因?」
路明遙笑得兩眼彎彎,勾得風涅心癢。
六個月的別離,對眼前人的思念與渴望,豈是區區幾次便能滿足?更何況他如今重獲力量,心火正盛,對路明遙的占有欲只增無減,恨不得能與他纏綿上幾個日月,把人好好藏在懷裡獨享。
「風涅,你知道我現在看著你,就覺得你快把我給吃了嗎?」路明遙抬起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調笑道。
風涅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垂眸說:「抱歉,但我真的忍了很久。」
沒有一刻,不在想念。
路明遙的笑容很快就在看見風涅重新把銬子拿出來時僵在嘴邊:「……我以為你對我心疼得很,已經不想再用道具了?」
話落,他其中一隻手就被人給鎖在了床架子邊。
風涅眸色黯然,重新把人壓下:「不把你銬牢我不放心,怕你受不住跑了。」
「……受不住?呵,風涅,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路明遙眯了眯眼睛,不服道,「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先喊歇。」
說完他便勾住風涅的脖子,仰頭在他喉結處輕輕啃咬。
風涅輕嘆,論如此坦蕩地勾引,這地界路明遙說第二恐怕沒人敢爭搶第一。
他並沒有急著去占有,溫柔地親吻著路明遙,把人伺候得舒服得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