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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行路明遙還挺想在外邊多逗留幾日,但風涅擔心著他身體的問題,想要早點把下藥的人揪出來,態度頗為強硬地跟他說要回仙宮。
路明遙也只能答應了。
至於風綿,風涅原本想讓她自個兒先回鳳凰谷,等一年後他自會回去,可是風綿不放心:「當初誰也沒想到你會一走就走那麼多年,萬一一年後你沒回去,咱們出來又找不著你人怎麼辦?」
「反正認真算起來也只剩下八九個月的時間了,我就要跟你待著,到時候親自把你帶回谷里。」
「再說,從這裡回鳳凰谷的路程那麼遠,你讓我一隻小鳳凰獨自回去,不害怕我離了飛墨仙門的保護又會被其他居心叵測之人盯上嗎?如果我被他們抓走,他們放我的血拔光我身上的鳳羽還對我……」
「你真聒噪。」風涅終於沒忍住出聲打斷了她的念叨,理直氣壯道,「你想跟著可以,只要他能點頭答應。」
風涅口中的『他』,自然是路明遙。
他要回去的地方是仙宮,路明遙作為宮主,許可權自然在他手上。
雖然明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見到風涅也有乖巧遵從別人命令和意願的一天,風綿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風涅離開時她年紀確實還小,不過這些年從族裡人和其他兄弟姐妹口中聽見的關於她這位五哥的說法可不少。尤其他身上的鳳族血脈又純又強勢,向來一個眼神就能讓族裡人聽他的話,與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判若倆人。
她又沒忍住憂心忡忡地想起風涅那日在斷崖邊說的話。
風綿凌亂地思索間,路明遙已經大方地應下了這個要求:「既然是你妹妹,我當然歡迎。」
「而且她說的沒錯,以下仙界如今的情勢,放她獨自回去確實無法讓人安心。再者,能多個熟悉鳳族靈息術的鳳凰幫忙也不錯,宮裡還有個受傷的陸明義在,而你還得跟在我身邊,總不能時常分心過去幫助他。」
於是,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風綿本著要幫她哥哥脫離『困境』的心態,與他們歸往仙宮的路上一直很努力凸顯著自己的存在感,甚至幾度想要插|入他們之間隔開他們的距離。
然而風涅每次都會看穿她的想法提前阻止她,還說:「你別鬧事,宮主不喜歡別人碰他。」
風綿不知路明遙的心病,就無語地在心裡想,究竟是人家宮主不喜歡還是你這隻發|情的白鳳不樂意?
更離譜的是,她終於逐漸意識到當兩個有極高契合度的靈魂在一起時,默契有多輕易就能養成。
三個人路上走走停停,她只要稍不注意,就會發現她五哥和那位宮主又進入了獨屬他們的世界。那是個很神奇的氛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但確實就是這麼個情況。
要說他們之間的溝通其實也不多,她五哥本來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而那位叫做路明遙的宮主也算不上是個話嘮,所以他們更多時候是各自沉默。但後來她發現,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交流,有的時候甚至只一個眼神交換,就已經結束了溝通。
她夾在他們之間,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一開始她還企圖想幫他們拆夥,後來發現無用功之後,就很識趣地放棄了。
而且她算是看出來了,她五哥嘴上說著不想愛上人家,實則明明就已經放不下。
有一回她正好到附近買點東西結果回來發現他們人不見了,當時差點以為她被欺騙了感情慘遭拋棄,最後還是路明遙趕了回來對著差點哭出來的她解釋,是他倆單獨行動慣了離開時忘了還揣著個她。
這事兒還是路明遙想起來的,她哥簡直妥妥沒良心。
而人家宮主只是去附近的林子裡取點想要的靈果,她哥周邊晃悠回來沒見著人立刻逮著她就詢問宮主上哪兒去了。
對比明顯得,她心裡撥涼撥涼的。
風綿蹲在篝火邊,看著不遠處莫名又挨在一起不曉得在說什麼的狗男男,邊抓著樹枝撥弄眼前的火堆邊喃喃抱怨:「得了,愛咋咋的,老娘不管了。」
「反正到時候後悔的又不是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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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對你妹妹那麼疏離?小女娃兒,總歸是需要些許關心。」路明遙把視線從不遠處的風綿身上收回,耐心地提醒著風涅。
風涅眼裡似乎滑過了一絲糾結。
「我不知道。」風涅說道,「我已經很久沒跟族裡人聯繫了。」
所以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樣和他們相處。
尤其風涅性子還傲嬌得很,就算關心也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或是很直接地表達。
路明遙疑惑問:「你當初怎麼會與族人吵架,獨自離開鳳凰谷?」
風涅這一次沒有再猶豫隱瞞,回道:「理念不合。」
「我娘性子比較強勢,尤其是在我三姐慘遭仙族殺害之後,她的情緒就變得有些乖戾,有的時候會失控。」風涅沉默了一會兒,「也並非不能理解,只是她在那之後施加於我身上的壓力更重,強制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
「鳳族涅槃之術已然失傳,你猜他們為什麼會給我這個名字?」
風涅,寄希望於他會是給鳳族帶來新生的鳳凰,鳳凰谷新的領導者。
風涅出生時谷中有異象,族中人都認為他身上的血脈特殊,且繼承了遠古神鳳的力量,所以覺得他是能帶來改變的存在,在起名上就已經給他落下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