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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著還自己生起悶氣了,風涅難得見到他如此異於平常的模樣,心裡的訝異與新奇多過了淺淡的無奈。想著腦袋迷糊的路明遙似乎變得乖巧聽話,他只能放輕語氣,像以前在族中哄著年紀比自己幼小許多的弟弟妹妹休息那般耐心。
風涅微沉而又帶著動人磁性的聲音宛如一下又一下被撥動著的琴弦,叫人忍不住為之吸引,希望能聽見他用這樣的聲線多說幾句動人的話語。
路明遙有心放縱著自己的意識飄蕩,看著風涅微動的嘴,只知道從裡面出來的聲音很好聽他很喜歡,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想聽得更多,又不僅於此。
「好吵。」他違心地對著面前人說道,在對方目光怔愕無有防備之時勾住了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嘴上輕輕印了一下。
見到對方眼中的錯愕,不知緣何心中感到了莫大的滿足,想要那樣的震驚再多一點。
風涅聽著從路明遙口中傳出的輕笑,笑得像是成功戲弄了個嬌人兒的風流公子,耳根微紅,不知是羞惱還是氣怒所致。
他邊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路明遙只是神志不清了莫要與他計較,邊試圖將路明遙推開,繃著臉說:「你該休息了。」
偏偏平日裡極其懂事的路明遙在喝醉後簡直把壓抑著的叛逆一面全都展露了出來,不僅不願意把他放開,還又隨心所欲地反覆親吻著他的唇瓣。
他應當是沒有什麼經驗,只在迷糊中跟隨身體的本能一下又一下地輕啄著,不帶任何情|欲。
就連蒙著幾分醉意的眼神底下都如此澄澈清明。
偏偏嘴上還要誠實地發表自己的感受:「好軟,好喜歡。」
風涅垂眸盯著不斷往他懷裡靠的人,眸光逐漸沉下,最後終於忍不住抓起對方的手強行將他按在床上讓他睡下。
他彎著身子撐在他身上,雙眸微紅,沉沉的聲音帶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壓迫:「路明遙,我讓你聽話的。」
話落,他沒有再向最開始的打算那般老實離去,而是低頭掐住床上的人下頜,強迫他抬頭後用力回應了他挑逗般的親吻。
由淺至深,逐漸握住了所有主動權,叫身下人慢慢失去爭奪的力氣,只能溫馴地被他牽引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思緒混沌的路明遙被他親得迷亂,氣息交換間如貓叫般的柔軟聲音迎合著從他嘴角跳出。他平日就不愛過多去掩藏自己情緒的抒發,如今沒了理智的束縛,他更是直接將愉悅的感受直白地寫在眼中和聲音里。
當這足以叫人失了神智的聲音忽然拔高些許,風涅才驟然清醒,險險繃住了理智的最後一條弦沒讓它斷裂。
他鬆開了緊緊壓在懷中的路明遙,起身注視著他面色微紅眼尾撩人的模樣,看他嘴邊被人留下的濕潤與微重的呼吸,思緒空白了一瞬。
他——他在做什麼?
不,應該說他都做了什麼?
被他親自整理好的薄衫復又變得凌亂,鬆開的衣領袒露著他的鎖骨以及那枚顏色又加深不少的橙紅色鳳契之印。
手掌上殘留的溫度與觸感還未褪去,風涅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從路明遙衣襟里抽出的手,突然有些頭疼。
他方才竟想要對路明遙做出……
床上的路明遙顯然已經被折騰出幾分困意,卻還是勾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低聲道:「還挺舒服,我還想要。」
像是嘗到了甜頭,還想要更多糖的孩子。
風涅卻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無奈地把手抽開,替他理好衣服蓋好被子說:「路明遙,你現在不清醒,我不想要等你醒來之後才覺得後悔。」
風涅垂眸眼神複雜地替路明遙拭去嘴上的水潤,看著他因為腦袋沉重緩緩閉上眼睛慢慢失去意識,突然醒悟。
路明遙對自己的身體肯定非常了解,所以他知道只需要一杯酒就能助他在鬆懈的情況下入眠。而他既然知道喝醉後的自己會變得如此脆弱易攻陷,卻還敢在他面前這麼做。
原因無他,只因他已經開始交付他的信任。
路明遙明明畏懼著與其他人接觸,只是因為他身上的鳳靈氣息而對他有所特殊。他卻差點利用他對自己的信任,做出可能會對他帶來極大傷害的事。
風涅重重嘆了口氣,慶幸著他撐住了理智。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
從前鳳契方結之時,他克制著自己的欲望只因他厭惡著同為仙道之人的路明遙。而如今他仍極力克制著自己,卻是因為喜愛著他。
風涅清醒著陪路明遙度過了一整個晚上。
路明遙的氣來得快去得也挺快,隔天醒來整個人神清氣爽,見到獨坐在房間一角沉思的風涅還微笑著與他打了一聲招呼。
隨後又疑惑問:「我昨夜沒邀請你和我共眠嗎?」
瞧風涅像是坐了一晚上的模樣,他忽然對他感到了一絲愧疚。
風涅聽到這句話,沉默許久後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昨晚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語氣聽著還挺平靜,但路明遙總有種他要是敢說不記得這三個字的話,小鳳凰就得發火。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誠實回答:「啊,你是指昨晚我喝醉後的事吧?我醉後可能會比較鬆懈,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一覺醒來就不會記得。」
路明遙知道自己酒品不算太好,記得他以前在上仙界若是喝了酒,能逮著他兄長坐在後院說一整個晚上,直到他困意上頭想休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