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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我也只是猜測。如今已經有人把秘毒樣本帶回仙宮,而這秘毒有毒咒般的效用,恐怕不僅僅是天生仙體便能逃過一劫。為防萬一,我還是小心為妙。」
路明遙也不知道風涅是怎麼個測法,只見他取了根似是從自己身上弄下來的一根鳳羽,意味深長地對他說:「我的鳳羽有探測毒物的能力, 不說這杯水,只要這杯子曾經裝過被人下了毒的東西,它都能夠測出來。」
所以只要一切如同風涅預料的那般, 給他下毒的人是仇天閔,這根鳳羽就會有反應。
白金色的羽毛會在那一刻變成黑灰色的烏羽。
「好, 你測吧。」路明遙頷首說道。
白松鶴與他就這樣看著風涅捻著那根鳳羽在水杯上方轉了幾圈, 期間還有金色的靈光自白羽上揮散而過。
待靈光消失後, 那根雪白色的鳳羽依然沒什麼變化。
風涅眼中明顯滑過了一絲疑惑,畢竟結果在他預料之外。
卻有點在路明遙的預料之中。
白長老理直氣壯地把水杯從風涅手裡奪回,趾高氣揚說:「看吧,就說沒人會往宮主茶水裡下毒!」
「真要這麼做的話也太明顯了,宮主一旦出了事,這每日端茶泡茶的肯定會成為第一懷疑印象。就算想下毒,也不會從這茶水動手。」
路明遙會猜測到這個結果,不是因為比起風涅他更為信任仇天閔,而是他的看法與白松鶴相同。
敢對他下毒,手段肯定不會這麼光明正大。
見白松鶴笑眯眯地重新把茶水拿到他面前,他看了眼明顯變得不怎麼高興,整個人肉眼可見蔫兒下來的風涅,便道:「今天沒什麼興致,難得小鳳凰如此關心我,今天就讓他代我喝了吧。」
風涅卻拒絕了:「不必,仙族的東西不合我口味。」說完就獨自離開了書房。
路明遙盯著他離開的身影,想了想沒有追上去,只跟白松鶴說:「罷了,他也是關心我,你也不必再去找他說什麼。」
白松鶴長嘆:「我知道,其實這隻鳳凰跟我想的倒是有些不太一樣。您當初決定將他留在身邊時,我沒想過他真會願意盡心盡力去護著你。」
路明遙恍惚著回想了一瞬,彎了彎嘴角:「是啊。」
風涅氣沖沖離開,自然不會是與他置氣。以他性子,估計是在氣自己猜測錯誤又或是依然倔強地認為自己猜測沒錯,卻沒準確地找到問題在哪裡。
若換作平時路明遙或許忙完就會去一趟平陵山開解開解順道再安撫這隻鳳凰,不過今日……
他低頭攤開手,看著趁風涅不注意被他偷偷攥在手心裡的鳳羽,無聲輕嘆。
或許他需要一段時間清醒清醒自己的腦袋。
於是,路明遙與風涅今夜並沒有再相見,都各自冷靜去了。
就連隔天,風涅都沒到書房來。
倒也很是怪異,其實明明沒有吵架,卻莫名有一種冷戰般的詭異氛圍在他們之間產生。
反而仇天閔,應該是無意從白松鶴那裡聽見風涅懷疑太鈴花茶可能被人動過手腳的事,大早就拖著傷軀前來會見。
路明遙讓他起身時他還跪地不起,神色黯然又堅決道:「宮主對我有疑,定是我平日有做得不足之處,此番特意來向宮主賠罪。」
「不過我敢在這裡向宮主保證,我入仙宮多年向來盡心盡力,對仙宮從無二心,還望宮主能夠明察。」
路明遙捏了捏眉心,無奈道:「此事並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麼嚴重。」
「風涅他不是針對你,今日若泡茶的人是白長老或其他人,他應該都會這麼做。你也知道這陣子仙界鬧了不少事,前陣子仙宮將未生閣收回肯定招來許多不滿,而我又如此堅定地想要親自調查處理煉製秘藥與慫恿爐鼎買賣的背後勢力,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這陣子風涅對我身邊人的防心都會比較重,你千萬別多思。」
見仇天閔終於抬起頭,路明遙也把一些話放到了明面上:「之前我安排你到宮外處理那些瑣事,確實是在給你一個警告。」
「不管風涅他身份是什麼,態度如何,終歸是我親口點名要的近身護法。就算他有錯,也輪不到他人替我教訓或斥責他。」他垂眸俯視著底下跪地的男子,聲音難得帶著一絲冷意,「希望仇小長老清楚,仙宮之中能夠侮辱與欺負風涅的,只有我路明遙一個人。」
仇天閔瞬間就明白了有些小動作路明遙不是不清楚,只是不願攤開去說。
他又彎腰給路明遙磕了個頭道歉:「抱歉宮主。」
路明遙見他這話邊說邊一臉蒼白地咳,在他道完歉後道:「罰我也算是罰了,此事就此揭過,以後也不需要再提起。至於測茶之事,風涅如今對誰都留了個心眼兒,我覺得這麼做也不無不好。小心駛得萬年船罷,你也別將此事放在心上。」
路明遙盯著仇天閔,眼神看不出情緒:「既然無愧於心,那就沒必要在意。」
「否則你這顯得太著急,指不定就要叫旁人誤會你心中有鬼。」
仇天閔頓了頓,應聲後才從路明遙書房退下。
路明遙看著桌上繁亂的公務,今日被鬧得沒有了繼續處理的興致。他想起早前交代即墨塵幫他查點事,回宮後卻遲遲沒見著他。他隨手招來房外看守的護法一問,才得知即墨塵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