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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仙界所有人都和你接觸過的相同,都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被欲望所掌控的生物。」
陸明義聽得笑出了聲,破罐子破摔厲聲問:「說得挺正直,你敢說你對著路明遙,丁點想法都沒有麼?」
風涅卻笑了,睥睨著他反問:「所以,我對他有沒有什麼想法,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難不成你與鏡妖的計劃若成功之後,你還想繼續戴著路明遙的面具來獲得我的喜愛?」他冷笑道,「那到頭來,你奢望著得到的東西,終究不是因為你才能夠得手。」
「就像你現在試圖模仿著別人,來獲得虛假的擁戴一樣。」
第五十一章 不開心
於是, 路明遙來到仙殿時,就見到風涅被好幾個五大三粗的仙宮護法圍著。他們警惕地將他環住不讓他離開仙宮的表情,像極了在看個極度危險的罪犯。
而被他揍得渾身傷的陸明義也讓他強行一同帶到了仙殿裡, 四周同樣有其他護法看守。不同的是他們留在陸明義身邊是為了保護他,不再繼續被風涅欺負。
還有人說:「他果然是後山關押的那個重犯吧?就他這脾性,我才不信他當初是無辜的!」
完了之後, 又有一人小聲嘀咕:「不過是落魄異族了罷,真以為自己還是昔日高貴神獸呢, 如此猖狂。」
他這話剛落下, 嘴唇突然就腫了起來,還帶著陣陣刺痛, 疼得他張不開嘴說話只能泛著淚光大抽氣。待身旁幾個護法噤聲讓出路道,才發現是路明遙過來了。
路明遙不帶情緒地看了他一眼, 什麼也沒說, 卻叫他立馬就明白了這是來自宮主的責罰。
罰他不思考就說出冒犯的話語來。
他摸著自己陣陣發疼的嘴皮子,心裡免不了升起些許怨憤,不怕死地咬牙又低聲抱怨:「宮主這是明目張胆的偏心,色令智昏,不分青紅皂白地縱容與包庇。」
雖然他說得很小聲,但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更何況是剛從他面前經過的路明遙。
果不其然,路明遙停下了腳步回頭正視他。
周圍的氣氛陡然變得僵硬,所有人都繃緊身子低下頭不敢去看路明遙, 擔心他會當場發怒將所有人都訓斥一遍。
出聲的護法正是今晚本該與陸明義共度春宵的仙士,被風涅破壞了不說, 甚至還叫其他同伴們發現了此事丟了臉, 他自然連帶著企圖護住風涅的路明遙一同記恨了。
既然已經破罐子破摔, 他在收到路明遙平靜的視線後乾脆大聲回應:「我說錯了嗎?」
「這回明明是他鬧事在先,陸公子經歷過如此悽慘的困境,憑什麼還要遭受他不明不白的羞辱與毆打?宮主,今日風涅沒來由就衝進別院把人給揍了一通,而陸公子根本就沒有招惹他,所有人都能作證!」
「就算如此,你還是要護住他嗎?」那人咬了咬牙,語氣說得挺重,「那你真不配當這座仙宮的主子。」
此話一出,聚集在仙殿裡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都知道仙宮裡不論宮主做出什麼決策,那都是正確的,他們必須聽命。若有違抗之心,宮主完全可以按叛變之罪處置,輕則修為大損,重責福德盡失投生下界,遭受百世輪迴之苦。
他說出這等叛逆之話時,白松鶴正好收到消息過來,聞言怒斥:「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敢這麼對宮主說話?!」
路明遙最後還是沒有大發脾氣。
應該說自打他進入仙宮以來,仙宮裡的人就沒怎麼見過他失態發怒的模樣。他們想像不到,而即使是現在,他們也沒能見到。
路明遙的語氣聽起來依舊很溫和,直白回應:「是啊,我就是明目張胆偏心。」
他唇邊掛著一抹笑容,似乎沒有因為對方的話感到冒犯。
倒不如說,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我偏心——」路明遙邊說邊朝風涅走近,嚇得周圍他當成囚犯般看守著的護法們往後退開讓出了空間,「偏心他能及時發覺陸明義的用心不軌,偏心他能不受妖魅的誘惑穩住心神。」
「還偏心他,總能看清惡徒的真面目並意識到我的處境護住我,而不是連最基本的妖術都無法看破被誘入局裡,還因為外人忤逆我。」
路明遙幾句話說完,仙殿頓時安靜得細微的呼吸聲都能夠聽清。
他沒再與那些嫉妒著風涅的護法多做解釋,而是走到陸明義面前倨傲地打量了他幾眼,客觀評價:「還行,看起來我家護法下手的力道也不算太重,你現在竟還有力氣站著聽我說話。」
陸明義早在風涅闖入別院找他時就感到了不妙,尤其不論他幾次召喚都沒能把鏡妖召回。但他以為的是路明遙的能力還是過於強大,掙扎著從鏡中界裡出來,並在風涅的幫助下制服了鏡妖。
他當時敢當著路明遙的面向他道清真相,自然是已經做好防備。
陸明義面色蒼白地捂著胸口,模樣無辜得讓人憐惜:「宮主,不知我是做錯了什麼惹您不快?若您認為這陣子因我而起的騷動已經擾亂了仙宮的平靜,我現在就跪下來給您道歉。」
「其他人都是無辜的,是我身體過於浪蕩,總在發作時需要得到別人的撫慰才能得以緩解。你和風涅護法會覺得我下賤與骯髒,都很正常……」
路明遙的寢宮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就算他當時對他說了什麼也只有他聽見。人們都是會下意識去心疼弱者,更何況他從未在別人面前暴露過什麼,就算路明遙要當面指證他,也能推脫說這只是他單方面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