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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倒影也沒做什麼,只是復刻了那個護法不久前對著鏡子說過的話與做過的事,就連表情都如此生動。
陸明義和鏡妖臉上神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我已經讓你親自確認過這水鏡的特殊功效了,它還是我來到仙宮後立馬就請白長老特意為我定製的,它具體的效用白長老和殿裡的鑄造師都能作證。」
路明遙說完,又往鏡框上敲了幾下,鏡面陣陣波瀾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倒影。
這一次有兩個。
那倆人就是不久前還哭喊著委屈的陸明義與鏡妖,他們在鏡子前對路明遙說過的那些話與做過的事都被水鏡誠實地呈現出來。
這下子,叫嚷著要用證據定論的人都不說話了。偏向陸明義的那些人也看得大吃一驚,尤其是之前還義正言辭地為陸明義而對路明遙不敬的那名護法,嚇得雙腿一軟原地跪下。
路明遙走到面色凝重的陸明義面前,屈下身子與他平視,朝他湊近後低聲道:「就憑你,還想玩死我?」
「上界當初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去,與他們相比,你的手段簡直不堪一擊。」
因為吃過不少虧,所以對於一些防護的事情他都預備得挺到位。當時也只是想著不想浪費重塑的那面大好鏡子,就讓宮裡的鑄造師給多弄了幾個花里胡哨的功用。
沒曾想,會真有起到作用的一日。
他的語氣帶著明晃晃的嘲笑,也沒有打算在這種時候偽裝成大度又大氣的正人君子之態,直言道:「你和鏡妖若安分點我倒也懶得搭理,只可惜你野心太大,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
陸明義此刻真是恨透了路明遙,大概知道被發現後也無路可退,他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對路明遙說:「你很得意?」
「呵,再過不久,你應該也會變成和我一樣吧?」陸明義似乎是掌握著什麼信息,了解他身體的情況,嘲諷道,「真可惜,那天沒讓你在春日樓體驗到欲|仙|欲|死的滋味。」
路明遙眸光微頓,但倒也沒有很震驚。
既然陸明義的心思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麼純粹,那他知道他身中秘毒又或是參與這個計謀的事,就不意外了。
路明遙沒有被這威脅的話語嚇著或打動,反而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放心,不會如你所願的。」他對陸明義說道,「因為我有他,而你沒有。」
這個他說的是誰,都很清楚。
陸明義氣得下意識就想對路明遙動手,卻被他輕鬆反制。
他掐住了他的後脖子,在他耳邊無情提醒:「我平時不愛與人計較,但你這次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說著,他捏住陸明義雙頰逼迫他張開嘴,往他嘴裡倒入一堆不明的粉末,強迫他吞下,冷聲:「既然你那麼喜歡在別人身下歡愉,我就滿足你,讓你往後餘生都能一直快——樂——下去。」
餵完了藥,路明遙把鏡妖重新收回銅鏡後轉身沒再搭理他,而是吩咐其他人暫時先將他押入大牢,他自有安排。
這回沒人敢再質疑他的任何決定,甚至在把風涅帶走前,他還特意問了一聲:「對了,我想把我的護法接走,諸位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嚇得殿裡除了白松鶴等幾個長老之外的人都紛紛跪下,顫聲回道:「不敢!」
路明遙又看了不久前還衝冠一怒為藍顏的那個護法,意味深長說:「我瞧著,你們也沒什麼不敢的。」
待路明遙離開,那個護法瞬間就成了眾失之的。
白松鶴更是氣得派人將他拿下:「這仙宮,你是別想待下去了!」
仙殿之外,路明遙和風涅一前一後地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風涅很少見到他這般姿態,他向來把自己的仙生過得很舒適,即便是走路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邊走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就算是走過無數遍的同一條路,他仍能在每一次發現周遭環境的不同。
無論是風是雨,或是路過的小蟲子。
要知道平日裡,都是他嫌棄路明遙走路的速度慢。這是他第一次即使稍加快了腳步,也只能勉強跟上路明遙的步子。
他最終還是伸手抓住了一直悶頭走在前方的人,在他淡著臉回頭時順勢伸手輕捏著他下頜,將他的頭掰正面向自己。
路明遙動作微頓,淡聲問:「做什麼?」
風涅微低著頭垂視著他,聲音沉沉冷冷:「看你是不是被氣哭了。」
路明遙:「……」
他沒好氣地把風涅的手撥開,轉身背對著他沒有回話,迎著宮殿外的晚風,似乎是想借著這股微涼降下心中的怒火。
今日發生了那樣的事,不僅僅是陸明義,還包括仙宮裡其他人的態度以及對於外來者的疏忽,怎可能不氣?
盯著前方看了許久,他才開口說:「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乾脆把宮裡所有人遣走算了。」
以他的靈力,用紙靈術化出一座仙宮的護法不是問題。這些傀儡與他們有同等的能力,還比那些人更讓他放心,不需要花時間與精力去與他們培養深厚的感情與相互的信任,能輕鬆很多。
「可是,我覺得仙宮它需要人氣。」比起孤獨,它更喜歡這樣的熱鬧。
風涅沉吟片刻,道:「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重新整理仙宮的護法團隊。」
「時間長了,而修仙界原本就是變化無常的大世界,總會出現良莠不齊的情況。我想,大部分人應該還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