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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鳳族明明無罪,為何非得成為退縮的那一方?被剔除仙籍地位堪憂,難道就必須認命?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些殺害族人的兇手了嗎?
風綿見他態度如此強硬,安撫道:「你先別急,他們也沒說是為了這件事才找你。」
「而且族裡最近的情況確實不太好,這靈脈影響的不僅僅是下仙界。鳳凰谷也處在這方仙界的領域之中,靈脈的稀疏同樣影響著鳳凰谷,倘若此事再不得到解決,鳳凰谷周圍的結界與屏障很可能就要消失,長老們因為此事都愁白了頭。」
「再說,我那日去了北妖林才知道你失蹤了好幾百年。現在一出現,竟然和一位仙道修士在一起,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風涅盯著遠處的路明遙,看他伸手勾了勾亭子內的箏弦,不知是又與花長樂說起什麼,笑得雙眼又彎了起來。
氛圍如此愉悅,遠遠觀去,恰似一對璧人。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風涅說道,「我不小心與路明遙結了道侶之契,一年後方能解除。」
風綿人傻了,指著亭子那裡的人,話都說得結結巴巴:「道道道侶?跟,跟他?那個仙道的仙君?不是他旁邊的姑娘?」
說著她還想去扒拉風涅的衣襟看他的鳳契,卻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給攔了下來,委屈道:「不會吧?你還真的跟他結了鳳契?」
「難怪你剛才那麼護著他了……」
「你別多想,這只是意外,等時間到了就會立刻與他解除關係。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風涅冷淡地理了理被人弄亂些許的衣服,又側過身子說,」我如今與他有協議在身,如果要回鳳凰谷還得把他帶上。谷內不歡迎外人,更何況是仙道修士。」
風綿天真道:「仙道修士怎麼了?就憑他一人,就算是仙宮宮主,我就不信有我們全族人在還鬥不過他。再說,仙道一直是你最憎恨的,若能趁此機會將他帶回鳳凰谷好好教訓一頓,給下仙界的人示示威不挺好嗎?」
說完,風綿想起他這個性子孤僻的五哥,在與他見面時下意識的反應,嘀咕道:「嘁,我看你這明明就是捨不得把人帶回去受欺負,想護著他了罷。」
身為鳳族,她比任何人還要了解結了婚的鳳凰有多麼護著自己的另一伴。風涅說他與路明遙是誤會結合,彼此間沒什麼感情,可這鳳契也不是鬧著玩的啊。
她頓了頓,又問:「還有,鳳契為我族聖契,若你們真是在相看兩厭的情況下結合,你肯定要恨死他了,絕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你……五哥你給我從實招來,你該不會還真跟人家的元魂有契合度吧?」
風涅眼神晦暗地盯著亭子裡的男子,紅潤細嫩的手指在箏弦上微微撥弄,清靈的聲樂順著他指尖響起,傳遍整座山川。
那一刻,山河間沉寂的萬物,仿佛在這一聲隨手輕彈的靈音中甦醒。
風綿見他沒有回話,知道他這算是個默認的回答,著急的同時又努力冷靜道:「沒關係,有契合度又如何?這只是元神相互吸引的一個基礎,我瞧著他對你也沒有那方面的情意,而五哥你素來厭惡著仙道之人,只要稍作克制,定不會受到影響。」
逐漸落下的太陽將天空染得一片橙紅,飛鳥在兩座山峰相隔的深淵齊齊飛過。
山林間,還能聽見靈獸們歡快的叫聲。
風涅眼瞼出的睫毛於風中輕輕顫抖,唇瓣微動,低聲問:「若是天作之合般的契合呢?」
風綿還未完全消化他那句反問背後隱藏的深意,又見他垂頭看向自己,似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我詢問:「這種情況下我要如何克制,才能保證這一年裡不會愛上他?」
不自覺間已經讓路明遙踏足了他的私人領域,就連現在,讓他待在自己視線里都無法再讓他感到滿足,甚至動起了驅逐他身邊其他鶯鶯燕燕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可明明知道再往前走就是萬丈深淵,他卻依然忍不住被深淵裡的那道光吸引。
不該出現的嫉妒之情,終究是破開名為克制的阻礙,從裂痕中發芽。
第三十六章 生氣的小鳳凰
飛墨仙門山腳下。
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草木之香, 耳邊時不時還傳來靈鳥愉悅的清歌,環境清幽而愜意。
花無憂帶著林恩恩,倆人正跟一小群因為聽說了鳳凰而聚在此地的修士周旋。
這幾人比之前過來的要難處理許多, 他們仗著人多,又聽說了飛墨仙門的敗落,即使面對的是門主他們也絲毫不畏懼, 態度甚至還極其囂張。
「就一個小破仙門,要不是仗著還有你們先祖留下來的護山陣, 你當真以為自己能夠憑自己力量守到現在嗎?下仙界修士眾多, 別說其他大門大宗看不上了,若他們抱有心思早就帶人將你們仙門踏平!」
「就是, 真以為仙門有個鳳凰降臨就不知自己幾兩重了?我們也沒別的意思,不過是不曾經歷過從前鳳舞九天的鼎盛時期, 想來瞻仰傳說中鳳族的模樣, 你們卻自私得連讓我們看一眼都不舍。」
幾人越說越激動,甚至還想仗著人多,趁機對花無憂和林恩恩用上強硬的手段。
其中一位手握勾月法器的男人囂張道:「別以為我們不清楚,上來的時候遇見了仙門離山的弟子,他們什麼都告訴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