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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風涅更為乾脆,直接用試了術法強行把他們母親留下的法陣給破了。
風綿呆愣愣地看著對他們來說就像巨山那樣難以跨越的法陣被風涅摧毀,心中不禁感嘆風涅被放養在外的那些年,修為境界不僅沒退反而還增長了不少。
……好像更有了能夠忤逆他們母親的資本呢。
「路明遙!」見到人的瞬間,風涅臉色都白了。
他不是不清楚鳳族一些法陣狠起來能將人折磨成什麼模樣。
主要路明遙在他眼裡一直都是無堅不摧的存在,他之所以能夠放心地入眠,是因為他相信以他的能力絕不會輕易被鳳族所傷。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鳳契約束,白汐就算是為了他也絕不敢輕易下手。
只怪他當年對結契實在太不關心,不知白汐手裡還有這一後手。
風涅屈身緊閉著雙目的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才發現路明遙的臉色比他想的更要糟糕。他似乎在昏迷中也遭受著極大的痛苦,臉上額前流出的汗水早已將鬢邊髮絲打濕,瞧著讓人看得有些心疼。
隨著法陣的消失,懷中的路明遙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雙眸盯著他看了很久,遲遲沒有說話,風涅想抬手替他整理頭髮卻又沒敢直接動手,深怕他還未完全清醒被自己嚇著。
卻是他擔憂的眼神,叫路明遙看得似是確認了什麼,睫毛輕顫後眼睛又微微彎起,輕笑一聲說:「看來,是我贏了。」
「……」風涅不知其中內情,橫眉瞪著他,「我看你是瘋了。」
又惹來路明遙幾聲輕笑。
幸運的是,他精神頭瞧著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好上些許。他伸手乾脆地勾住他的腰,疲憊地將整個人重力都壓在他懷裡,聲音柔軟地抱怨著:「你也太慢了點。」
風綿站在不遠的地方,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邊好奇地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窺探著他們的情況。
想當年,她年紀小小第一次學飛那會兒從高高的樹上掉下來摔斷了翅膀哭得撕心裂肺,她五哥哥也沒這麼心疼過!
風涅抿著嘴,盯著路明遙心裡沒來由的有些上火:「你不是宮主嗎?連護持結界都能布下,怎麼還會被鳳族的人欺壓?」
以他的能力只要動根手指頭,就算寡不敵眾,起碼也能保住自己的安危。
路明遙沉默許久,才啞著聲音開口:「是啊,只要動動手指,就會讓你族人受傷。」
「到時候你一醒來,我就要成為罪人了。」他調侃道。
避開這件事最為直接的辦法,就是反抗。
即便不反抗,他就是硬要和風涅待在那草屋裡不出來,直到他甦醒也可以。只是白汐可不好對付,以她性子為了達成目的能夠不擇手段。
護持結界畢竟是帶著反抗力的。如果他執意不出來,她命令著鳳族的人不斷以身攻擊強硬要將護持結界擊破,到時候風涅醒來她就會說——瞧瞧,為了與一個外族人見上面,還得犧牲那麼多我們的鳳族同胞。
假設他作出回擊,必定要有所傷亡。如此,更好讓她發揮言論了。畢竟風涅人沒醒著不知過程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身上到底留著鳳凰的血,若鳳族一致聯合對付他,他能不動搖嗎?
風涅聞言,說道:「你知道我會相信你,鳳族族長的小心思……也並非一兩天的事了。」
路明遙抬了抬眸,突然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認真對他說:「我把你當成很重要的人來看待,所以不願去賭任何一個會破壞我們關係的可能。」
哪怕只有那麼一絲微小的可能性,他都不敢賭。
「再說,這法陣是我自己走進來受的。」路明遙好像逐漸恢復了些許精力,起身勾著他衣領與他對視片刻,才往下扯了扯。
溫熱的指腹在他身上那道金色的契印不輕不重地揉按著,路明遙勾著唇角,眼底的笑意帶著自信的妖冶,「看,這不是還在嗎?」
他微微仰著頭,手指從他鎖骨處離開後慢慢來到下頜處,輕捏的動作戲謔得宛如在調戲良家婦女的風流公子:「我要讓別人知道就算將我推入地獄,我也承受得住折磨。」
「既然連這樣的方式都無法迫使我屈服,那他們還能如何將我摧折?」
風涅瞪著路明遙,雙眼逐漸發紅。
他緊緊將人擁入懷裡,好像有很多想說的話,最後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路明遙頭抵在他肩膀上,感受到貼近的胸膛里傳來的心跳,又彎起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底的笑意猶如星辰於他眼中鋪散開來那般璀璨又柔和。
第六十一章 初次的結合,對倆人而言都算不上太圓滿。
法陣被破, 手握族令的白汐自然有所感應。
待她領著鳳族部眾面色發沉來到暗道的入口前,見到將路明遙救出來的風涅和風綿時,氣得臉色發黑。
她刀子般的視線落到風綿身上, 嚇得她後退著躲到風涅身後:「你膽子大了啊,竟敢忤逆我的命令!」
「谷外的世界究竟藏著什麼樣的誘惑與邪祟,族親們現在應該看得清清楚楚。她不過是離開鳳凰谷沒多久, 都會學著胳膊往外拐了。」
風綿咬了咬下唇,似乎是仗著風涅在身邊, 膽子打大了不少:「五哥哥是我兄長, 我血親,胳膊怎麼就往外拐了?」
「你……!」白汐沒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風綿竟敢回嘴, 正要發怒,被風涅攔下, 「是我的責任, 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