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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明月面色為難地盯著風綿手裡拿的幾本書,卻又沒忍住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也對這些她不曾被允許翻閱過的話本產生了那麼點興趣。
……倘若裡面的內容真的如同風綿說的那般大義,稍微看一看應該也沒什麼吧?
風綿一看有戲,拉著她興沖沖地就往屋裡走:「來嘛,別怕,我陪你一起看,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事情順利的話,以後說不定還會多一位可以陪她聊話本內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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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遙這頭剛處理完敖明月的事,另一邊又來了人,說是飛墨仙門的門主花無憂有事求見。
「請他過來。」自前一次造訪了飛墨仙門後,路明遙與花家姐弟二人的關係算是近了些許,所以沒有過多猶豫便讓仙宮的護法把人帶到他面前。
等待期間,敖奕丞拱了拱手準備告退:「既然已經安頓好了明月,宮主也還有其他事要忙,我就不多加打擾了。正好留在仙宮的這段時間,我還可以督促龍族兵將們的訓練,希望他們將來能給仙宮帶來更大的助力。」
「去吧。」路明遙頷首,旋即又對風涅道,「我這裡現在沒什麼可忙的,你與奕丞多年不見,要不要與他敘敘舊?」
他輕挑著眉,傲然道:「我允許你放個假。」
風涅剛才被路明遙撩撥得頭昏腦熱,深怕他們二人若是獨處時,路明遙無意間又會做出什麼或是說出什麼惹火的話來,便順勢應下:「好。」
送走了風涅與敖奕丞沒多久,穿得一身素灰的花無憂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們如今正處室外,書房距離此地有好一段距離,他嫌麻煩便讓人將他們的會見地安排在附近的水榭里。
水波微盪,蟲鳴鳥歌,是一處清幽涼爽的好地方。
路明遙在花無憂入座後主動開口:「花掌門今日難得親臨仙宮,莫非是我前段時間在你們仙門鬧出的動靜,給你們帶來了麻煩?」
花無憂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似乎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歇息好,整個人顯得有些滄桑。
聞言,花無憂忙回道:「沒有,宮主不必擔心。說來,我還得感謝宮主。自宮主那日替我們嚇走仙門外的鬧事之徒後,仙門這段時間再無人敢過來打擾,甚至還有尋求庇佑的散修過來,說希望能拜入飛墨仙門之下。」
說著,他一聲苦笑:「只可惜飛墨仙門如今確實自顧不暇,暫時無法顧及新入門弟子。」
別人家的私事路明遙不好評斷,便越過這個話題問:「如此,花掌門今日來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花無憂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雖然很是唐突,但我今日過來,主要是想向宮主確認我姐姐最近可曾來到仙宮見過宮主?或是宮主這段時日,曾在某處與她見過面?」
路明遙沉吟片刻,回道:「沒有,我最後一次與長樂姑娘見面是在你們飛墨仙門。」
「怎麼?長樂姑娘失蹤了?」
花無憂垂頭喪氣道:「宮主離開後沒多久,她就瞞著我和恩恩偷偷獨自離開了仙門。她沒告訴我們去了什麼地方,至今也還未歸來……她身體向來不好,我擔心她出了事,所以今日才會冒昧前來詢問宮主。」
除了擔憂之外,路明遙還從他語氣中聽出些許自責:「宮外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
路明遙眉頭微蹙,凝重道:「飛墨仙門近日因為風綿,存在有些高調。而仙界這段時間也不怎麼太平,長樂姑娘失蹤前你們可有在附近見到可疑之人?」
「爐鼎與秘毒之事鬧得人心惶惶,若長樂姑娘被有心人捉走就糟糕了。」
花無憂聞言,卻立刻反駁:「不可能,她不會被抓去煉爐鼎的,只可能是她自己離開。」
路明遙頓了頓,疑惑道:「花掌門緣何能夠斷定長樂姑娘一定安全?」
許是因為花長樂的失蹤給花無憂帶來太大的壓力,他的精神狀態也變得有些不穩。
被路明遙這麼一問,他才又清醒些許,垂眸回道:「……爐鼎的煉製對目標有一定的要求,我姐姐身體非常虛弱,他們不可能會看得上她。就算把她捉走,這秘毒一用她身體指不定就遭受不住過世,捉了也只是無用功。」
「而且我姐姐此前也是仙界赫赫有名的高修,即便她體質不如從前,那些嘍囉想傷害她還沒那麼容易。」
路明遙視線在花無憂身上掠過,見他不似撒謊,沉思後道:「我知道了。」
「放心,長樂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會交代下去讓宮裡外出的護法替你留意是否有她的消息。若按你所言,長樂姑娘當真是自行離開,那她估計是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找著。」
「沒關係,只要宮主願意幫忙,我就已經非常感謝了。」花無憂跪坐在地上,給路明遙重重磕了個頭,微微抬起時悔恨地盯著地板說,「她早年受傷後,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吃藥維持。這些藥只有仙門裡才有,我是擔心她若不早些回來,恐怕……」
路明遙忽然明白了什麼,問道:「飛墨仙門這些年會過得如此拮据與困難,莫非是因為你將大部分的金錢與資源都用在照養花長樂的病情上了?」
花無憂沒敢抬頭,很久後才有愧地應聲:「……是。」
「我知道這麼做對其他人不公平,但我只剩下她一位親人了。」說到這裡,花無憂堂堂男子眼眶竟泛起了淚光,語氣決絕,「只要她能活下去,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