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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已經查完了春日樓里的人,像林沐那樣撒謊來尋歡的還有幾個,有男也有女。身份曝光的他們現在正狼狽地跪在護法面前,苦兮兮地求著不要通知他們的家人與伴侶。
其中兩位哭得最狠,是因為身上還揣著違禁藥物。
身披銀鱗甲衣的青年拋了拋從他們身上弄來的神秘粉包,幸災樂禍地攤手說:「沒辦法呢,這可是規矩。」
「既然選擇破壞仙規,就要承擔後果。」
每次在這種聲色場所逮住的,已經在天道見證下結了道侶契約的人,總有那麼一部分是身份地位較為卑微的那方。
不分男女。
他們都會企圖向護法們求饒,因為如果被自家道侶知道後,很可能就會被斷了契約。但這並不是他們擔心的主要原因,而是他們當初原本就奔著另一伴的身份地位或能夠提供的資源與財力結下的緣分。正因沒有多少愛,才會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出來尋開心,事情敗露後擔憂的也只是將來會失去的利益。
每回逮住這樣一己私利之人,仙宮幾個正義感較足的護法們就頗有成就感。
「梓陽,宮主呢?」即墨塵走了過來,對著青年問道。
他的視線在整座大樓掃視了一圈,都沒找著剛才說想在附近走走逛逛了解『民情』的路明遙。
岳梓陽回過頭,發現路明遙好像真的沒在他們視線里後疑惑回道:「哎,我沒怎麼注意……宮主不是一直和你們待在一起嗎?」
其餘幾位護法也紛紛搖頭,以為路明遙應該是和即墨塵待在一塊的。
即墨塵正準備深入樓里找人,旁邊的廊道突然走來一位少年。
他瞧著像是春日樓里工作的小修士,模樣有些呆呆的。
他走到他們面前後糾結了一會兒,把手中的紙鶴遞給了看起來似是所有人之中最有話語權的即墨塵:「這是方才有一位小仙君,讓我轉交給你們的。」
即墨塵接過後,紙鶴便在他掌心裡化開,留下了施法者想要傳達的信息。
是路明遙送來的,說他還有點事需要去處理,讓他們自己先回仙宮。
岳梓陽見到後跟著鬆了口氣:「看樣子,我們只能先離開了?」
即墨塵卻有些遲疑:「傳信紙鶴但凡有點道行的修士都能用,不能保證這一定是宮主傳來的。」
「啊?可是我覺得以宮主的本事,就這小小青樓應該無人能拿他……」岳梓陽對路明遙很有信心,但即墨塵已經捏著紙鶴的碎片,轉身又回到了大堂里。
·
春日樓底下有個非常粗糙的地下室,像是剛建工完成沒多久。
而且瞧著像只是打造給一時之需,沒有長久使用的打算,整個環境骯髒又簡陋,仿佛隨時會崩塌。
四方暗室里,只有遠遠的沙牆上掛了個火炬,整個環境顯得無比昏暗,但也足以讓人看清裡面的情況。
路明遙在短暫地失去靈力之後,被那披著黑斗篷的不知名男人帶到了這個地方。他當時摸了摸他的骨,判斷出的他的性別。可是到他剛才離開時,他都沒能打探出他的面容與身份。
不過對方對他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知道他在仙宮裡曾差點被那個帶回來的香爐測出身體情況,還知道他在仙宮裡被人下了秘毒,甚至聽起來……很像就是他指使的。
如同即墨塵曾經擔憂過的那般,這下仙界看似不過是小問題的爐鼎之案,實則應該牽扯了頗為重要的人或勢力方。否則,那些人也不會冒險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警告他。
而近些日子仙宮又頻頻傳出對他們不利的消息,他們在宮裡的眼線又遲遲無法確認他的中毒情況,才會出此之策。
動手人必然對他仙宮裡的每一個情況都非常了解。
其中可能包括知道即墨塵暗中想調查的事,故意舉報到他面前而引發了這場事故。即墨塵是仙宮門面之一,若是鬧大了對仙宮影響不好,不得不讓他出面處理。
甚至,對方還知道他這段時間與風涅的關係,顯得有那麼點僵持。
如此,才能保證他出門時大概率不會有風涅在身邊跟著,行動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雖然後者包含賭的成分,但偏讓這傢伙給賭對了。
被丟到暗室里的路明遙沒忍住發出一聲帶著慍怒的嗤笑,身體懶洋洋地倚靠輕輕觸碰,還會有沙石滾落的牆邊。
火炬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暗室另一處的景物,幾個被敲暈的魁梧男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五官幾乎擰在了一起,似是經歷著什麼冰火般的煎熬。
「你說,如果仙宮的宮主同樣敗在毒咒的手裡,成為人盡可夫的『爐鼎』,事情該會變得多麼有趣啊。」不久之前,把他弄進來的男人趁他沒有還手之力,就對他大放厥詞。
路明遙沒有回應,他反倒還來勁兒了,指著那些昏迷的男人說:「宮主如今身上的毒咒發了作,沒過多時應該就會感到身癢難耐了。而這些人都被我餵了春|藥……不錯,就是從你們仙宮裡出來,效果特別強大,正常修士戰個七天七夜都不是問題的藥。」
「我已經開始期待著,當這個地方被人發現時,會是多麼淫|亂的場景。」
「哦對了,別說我沒再提醒你,這毒咒你若是想死犟著不解,可是會要了你的命哦。」
路明遙無聲冷笑著,目送放完話的男人離開了地下暗室,把唯一的出口封了起來。上面的封印帶有隱匿效用,短時間內沒人能發現這個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