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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塵忽然問:「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如果謝遇安當初要走的是別人的機緣,那個別人又是誰?」
周圍的空間安靜了許久,最後,被所有人圍觀著的男子才再次開口回答:「我叫謝明鈺,謝遇安是我父親。」
「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些,是因為當年自願把機緣讓給他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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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遙,你確實挺細心。」
仙宮的書房大門被人用了術法堵上,裡面的動靜不會叫人發現,而且輕易無法離開。白松鶴蹲在路明遙身旁關注著他的身體情況,另一邊不敢置信地看著謝遇安,似乎從他們之間的交流中猜測到了什麼。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知道即墨塵的身世,也的確還有另一個兒子。其實我一開始不完全清楚即墨塵就在即墨家,是恰巧見到了他的長相。」
「雙生子,總是特別好認的。」
魏彩鶯是在被謝遇安拋棄後才發現自己懷了孕,連生孩子都是自己躲藏在無人的地方默默承受。她以為除了自己之外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殊不知將她丟棄的謝遇安擔心她會壞了自己好事,所以後續又暗中關注了她一陣子,意外察覺她有身孕之事。
魏彩鶯生下孩子時精神狀態就已經有些不正常,在小房子裡獨自生下孩子後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不知道自己生的是雙胞胎。正是那個時候掌握她行蹤的謝遇安悄悄來到她身邊,偷偷將其中一個孩子給抱走了。
他把孩子帶走主要是想養個對自己或許會有利處的人在身邊,畢竟有血緣關係在,總會叫人更加放心。那個孩子就是謝明鈺,被他養在深山老林的隱秘之地。雖然沒有什麼時間陪伴他,但能提供的資源他都沒少給過。
只是沒想到,這种放養狀態下卻讓他養出個如此優秀且出乎預料的好兒子。不僅天資聰穎天賦了得,且德才兼備,在仙宮易主,外邊各大宗門與勢力都虎視眈眈期望著自己會成為下一任宮主時,他被仙宮給相中了。
一個幾乎不被外邊人所知曉的仙士,若是放出去,大家將會察覺到他與即墨塵的相似繼而懷疑起其他的事。幸運的是,謝明鈺與他性子不同,他是個溫柔且沒有任何野心的孩子,只想安靜過著自己的生活。
所以謝遇安說服了他,讓他配合著將能夠繼承仙宮的氣運轉渡到他身上。事情很順利,謝遇安也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接任宮主一職。因為知道許多與他境界和能力都差不多的人會有所嫉妒,他在成為宮主的這些年,把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交際與維持所有人的關係之上,勉強維持住了平衡並讓大家逐漸習慣與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謝明鈺給他轉渡氣運的時候,倒是誤打誤撞讓他獲得了額外的驚喜。他發現他在鑽了這個空子之後,因為身上還帶著謝明鈺給他的氣運,只要他不死,他就有辦法再用相似的方式把宮主的位置搶回來。
「仇天閔真是天真又痴情的傻子,你說,他為了魏彩鶯這麼個女人毀了自己的道值得嗎?」提起自己往日愛人,謝遇安的語氣很是無情。
「他真認為我看不出他的計劃和偽裝出來的恭敬嗎?捉走我,逼迫我交出花印讓他煉製秘毒,發展出暗黑的爐鼎產業鏈……真是不錯的想法。」
「他以為做這些事就是在報復我,殊不知……我可樂見其成。」
從被捉走再到讓仇天閔和太玄宗那些人收押利用,全都算是在謝遇安的計劃之中。是他故意讓自己陷入仇天閔的圈套被他捉走,配合著製作出那些秘毒和那些邪惡的物品。
「白長老是不是忘了告訴你,花印若是沒有宮主的允許,是不可能被其他人使用的。」謝遇安說著,趁路明遙虛弱時抬手施了法,只見原本融入路明遙身體裡的花印竟在他的操縱下被強行取出,重新落入他手中。
被點名的白松鶴微微一驚,年邁的腦袋甚至不太記得自己究竟清不清楚這件事。
卻見身旁的路明遙忽然將他推開,對著他的眼神很是失望:「原來在白長老心裡,你理想的宮主人選依然是謝遇安而不是我。」
白松鶴一驚:「我沒……」
不等他解釋,路明遙的控訴又將他打斷:「所以你明明知道這些事,卻故意隱瞞著不告訴我。」
「我……」
「你是不是甚至早就知道謝遇安沒死,故意向著他?」路明遙溫潤的聲線里裝滿了讓人心疼的破碎,像極了慘遭背叛失望透頂的人,叫人一時間難以分辨他情緒的真假。
白松鶴張了張嘴,可路明遙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甚至開始說著他聽不懂的話:「難怪這一年來,我不論做什麼你都覺得不滿意。或許你沒怎麼注意,但你無意拿我和謝遇安的攀比每次都會讓我感到特別受傷。」
「我勤勤懇懇為仙宮辦事,對你們仙界人民而言我始終是外來者。」路明遙自嘲一笑,「看來我這宮主確實當得挺失敗。」
白松鶴讓路明遙這麼一整,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主要路明遙說得真誠,他甚至已經開始在懷疑自己神遊時是不是真的對他說過這些話做過那些事。不過看見謝遇安在看他時稍微鬆懈幾分的眼神,他突然又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他只能巍巍顫顫地低下頭:「……抱歉,您,您畢竟是上界來的外人。」
「謝宮主與我們相處了那麼久,是仙界的人都會更偏袒他些許,畢竟他是如此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