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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狼共處一室,這一刻的休息室氣氛如此平靜又和諧。
在溫明醒過來之前,蔣銳先睜開了眼。
這頭狼從地上站了起來,獸瞳凝視著熟睡中的溫明。它本來是要走了,這時候又將狼腦袋低了下來,伸出舌頭要tian他的臉。
溫明在捏那隻兔崽子的臉時,蔣銳在樓上就看到了。
蔣銳現在心想溫明怎麼會不理解他,就算只有一點。
喜歡要怎麼發泄。溫明忍不住了可以捏那小孩的臉。但是蔣銳每次看著他,都想要把兔子吞進肚子裡,讓他變成自己的。
但是不行,所以才會這麼難受。
一頭巨大的狼此時已緩步踩上了唯一的一張床。
難免製造出了一點動靜,但很有耐性地留意了沒有把溫明吵醒。它大得無處安放的身軀就在溫明的上方,四條野獸的腿分別踩在他身側。
給溫明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危險的陰影。
喜歡。
他來把自己胸腔里跳動的這顆心還給他。
關於喜歡要怎麼發泄,又不能用狼表達喜歡的方式,把溫明咬在嘴裡高興地甩來甩去。
……一陣安靜。
為什麼不行。
這雙靜謐透亮的獸瞳中安靜地閃過了一絲危險。溫明還在睡中。他閉著眼,將一張一無所知的,毫不設防的睡臉正對著這頭野獸。
簡直像是肥嫩的兔子在把自己雙手奉上。
上方的巨狼就朝這樣毫無防備的一張臉張開了一張血紅的嘴。狼腦袋一低,它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人形的蔣銳撐著四肢跪在溫明上方,他這一口咬在溫明的臉上,鋒利的牙齒力道溫柔地陷入臉頰肉里。又是這種感覺湧上來了,喜歡得想要把他吞進去。
身下的溫明快要醒了。
而蔣銳仍不滿足。碰到他之後,他就迫切想要更多,上下唇一合,下巴一收,無師自通地在溫明臉上學會了吮吸,亦或者稱作是親吻不成熟的雛形。
蔣銳渾不在意地用雙手便輕鬆制住了醒來的溫明掙扎亂動的兩隻手臂。那個原始而粗魯的吻,一路野蠻地碾過他側臉,獵捉到他弱點的唇。
找到了。
像一聲鐘鳴,又像是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蔣銳從肉體到靈魂也清楚地聽見了。這是他想要找的地方。
溫明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體驗到如此窒息感。
第一次接吻的人,像一腳踏進了另一個未知世界裡。大腦被揉來碾去,他在狂風驟雨里不知所措。
他發狠咬了蔣銳的舌頭。
蔣銳從溫明嘴巴上退開時沾血的舌頭還露在外面,他感覺不到痛似的,連唾液帶血,胡亂tian舐溫明的唇,又退開來看溫明。
蔣銳這張臉上的表情一掃往日的懶散輕慢。緊繃的下頜線顯示他正在咬牙。一滴水砸落在溫明臉畔,是蔣銳臉上的汗。
他自己唇上也是晶亮的水漬,溫明留下的。望著他的瞳仁里燃燒著一團灼熱,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了。
溫明剛才一度胡亂的掙扎,頭髮都亂得不能看了。就在午睡之前他還以為蔣銳今天變聽話了,至少有那麼一點點……
溫明雙手都被按著,他已經被氣得胸膛激烈起伏。
「你一點也不聽話!」
「我聽話。」
蔣銳在上方看著溫明的臉,又俯身下去親他。
溫明不會讓他得逞的,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心一腳踹出去。他本意是想把人踹翻的,那一腳實打實地用了力氣,卻也只是把沒防備的蔣銳踹開了一些。
溫明逃了出來。
他現在頭腦混亂,思考不動,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蔣銳,白眼狼。
自己也有錯。是溫明先前一直固執己見,什麼純潔的無產階級吸兔情,狼就是狼。從這方面來說,是他一直在放任不管。
溫明胡亂抹了一把臉。
蔣銳一條狼尾巴在身後愉快地甩來甩去。
外面鈴也響了,沒有感情的鈴聲冰冷地插進這房間裡僵持的空氣中。時間到了。
「你走吧。」他掩蓋了一下自己的失態,背對蔣銳說道。
……
從班裡回來後,溫明心神不寧地收拾自己儲物櫃裡的東西。旁邊站著同辦公室的何老師,她聊了什麼,溫明心不在焉地應著。
「咦。」何老師維持著轉過臉看他的姿勢不動,她笑了一聲:「小溫,喝果汁啦?」
有不好的預感。仿佛一腳踩空,溫明收東西的手也停在半空。他努力笑了笑:「怎麼了嗎?」
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剛才那一句話讓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
何老師說:「一看就知道啦,舌頭都紫了哈哈哈。」
那一刻溫明整個人的震驚難以言表。
他故作鎮定地再一次拉開自己的櫃門,對著裡面貼的鏡子一伸舌頭。
簡直匪夷所思。
這畜生竟然把他的舌頭吸紫了。草(一種兔子吃的植物)。
變紫的不是喝果汁時通常會留下紫色的部位,而是更偏向於舌頭兩側,原本健康的粉色現在驟然變深了一塊,有點像瘀傷的紫。
溫明很肯定自己之前沒做什麼讓舌頭染色的事情,而動過他舌頭的罪魁禍首隻有一個。
實話實說,要不是蔣銳今天這通操作,在此之前純情如溫明是絕不會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