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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可以做毛氈,也可用以紡織。
只見溫明從袋子裡取出了一張被子——呃,不,那是一頂活像是一張被子那麼大的手打毛線帽子。
這一頂巨無霸純手打仿真兔耳朵毛線帽被放在了這頭狼的大腦袋上。
蔣銳:操。
先前的小草莓老師是這樣想的,如果他不得不對著這張兇殘的狼臉說話,至少他得做自己能做到的一些事情來彌補,讓自己到時候發揮得好一點,不至於失態。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還想染成灰色來著。
小草莓:靠一些替身梗來克服本能的恐懼。
這頭狼的腦袋型號之碩大,一下子用光了溫明畢生所有的兔毛儲蓄。
得虧他也是巨兔,家大業大,換成普通兔子哪能供得起一頭蔣銳。
這也是溫明所見過的最大最重的兔耳朵帽了,像普通披肩一樣大,甚至要更大。他一連趕工了好幾天,一直就想找機會給蔣銳用上。
後來蔣銳一直搗亂,溫明沒找到機會。
效果……且不說有用沒用,那對嚇人的狼耳朵好歹是給遮住了對不對。靠一些兔兔buff的加成,蔣銳身上的殺氣似乎也有被收斂了幾分。
溫明試圖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
把帽子戴正了,他一雙手在巨狼下巴處靈活翻動,鬆鬆地將兩條系帶打了個結。
在兩條帶子的下端還綴了雪白的兔毛絨球,隨著他的動作,圓不隆冬的毛絨球球輕巧跳動。
溫明再退開來看一眼全貌。
對這個效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為了配上蔣銳腦袋的大小,眼前大到如此嘆為觀止一對兔耳朵也顯得很……呆。
是這樣的,蔣銳的頭比溫明的大了多少倍,兔耳朵就得被拉伸放大多少倍。
如果說正常兔耳朵是家用風扇葉的大小,那蔣銳頭頂的這一對就如同是山上風能發電機扇葉的大小。
思及此溫明想笑出聲。但是他不行。
雖然確實,帽子是有點誇張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毋庸置疑,他們兔耳朵就是綴dior的!
溫明:指狼為兔(滿意)。
蔣銳:我撓。
面無表情的巨狼抬起後腿就開始使勁撓脖子,企圖把這對侮辱人的兔耳朵踹下去。
頭頂的三角耳被帽子擠到了,不舒服。
溫明連忙上前阻止,哄他:「只戴一小會就好。」
「不是別的毛,都是我身上的兔毛。」
惡狼權衡片刻,放下了那條嫌棄的後腿。
頭頂兩隻毛線織成的兔耳朵沒有靈魂,也跟著它剛才腦袋的動作朝旁一甩,軟趴下去了。
溫明也放出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學著蔣銳一歪頭。他兩隻正宗長耳朵更有彈性更柔軟,被甩下去後重新Q彈地立起來了。
「看,我們一樣的。」他眼睛彎彎地說。
對面巨狼安靜地看著他。
溫明看著對面狼眼睛裡倒映的自己,也安靜了一會。他欣賞著自己的手藝,慢慢將雙臂撐在床邊。
溫明只想稍微借地方放一下手,放著放著,身體也往前靠去。
下巴兩顆毛茸茸的球還是讓蔣銳不適應。它實在不耐煩地用爪子去扒拉了兩下,發現溫明居然沒來制止。
巨狼奇怪地抬眼一看。
溫明坐在那睡著了。
他太累了。就安靜了這麼幾秒鐘的功夫,眼皮就合上了。
人還維持著坐著的姿勢,也似乎忘記了他面前還有一頭沒解決的大麻煩。
巨狼似是不解,安靜地盯著他的臉看了有一會。
竟然是真的睡著了。
溫明內心也不想睡。他的意識還在努力地拉他本人起來,只是困意還在讓他的腦袋逐漸往下垂。
蔣銳就一動不動地觀察著他的睡姿。一直到溫明的人最後支撐不住,臉朝下地埋在床邊,床墊被砸得發出一聲輕輕的悶響。
不過由於上面還壓著一大頭巨獸的重量,只震了微不足道的一下。
巨狼低頭看自己腳邊一動不動的後腦勺。
溫明埋著,他發出了瓮聲瓮氣的聲音:「對不起啊,我休息一小會。」
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快睡了。
就算快要睡著了意識不清了,也會有負罪感。
他側著一點臉睡,只露出來一道闔著的眼睫和挺翹的鼻尖。
睡中的溫明發出輕淺平穩的呼吸聲,連蔣銳靠得離他的臉很近了也毫無反應,顯然已經睡熟過去了。
他上方的巨狼看了他有一會。它又低下腦袋,用鼻尖頂了頂溫明的側臉。
溫明的人十分安靜地趴在那。巨狼的一絲鼻息拂動了他臉側的頭髮,也沒能讓他做出反應。
因為這頭霸道的傢伙趴下來之後一張床就被占據了七七八八。此時的溫明即使是趴著睡,也只是占去了一道窄邊。
太懂得照顧別人的人,同時也總是很懂得如何不給別人添麻煩。
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換做平時,溫明鐵定是不會自己睡著而放一個醒著的蔣銳在這裡的。他擔心這又擔心那,這人總是操心得太多,有九成都是在操心別人。
盯著他的睡容看了有一會,巨狼的腦袋終於緩緩地從這個人類上方抬了起來。
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它動作時皮毛摩擦的簌簌輕響。
溫明即使睡著了,臉上仍能看得出倦意。巨狼一下一下地緩慢擺動著身後一條有力的大毛尾巴,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