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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因為它們能夠藉助微光狩獵,所以虹膜之下有許多特殊的晶點。他停留在和蔣銳對視的動作上,兩人之間的空氣安靜了幾秒。
蔣銳盯著他看的次數太多,這一次溫明決定不要消極抵抗了。他就維持著那個轉頭的姿勢,不服輸地梗著脖子和此時的蔣銳對視起來。
兔兔:你咬我啊。
時間就在兩人的對視中一分一秒過去。
兔兔:我後悔了。
不知道蔣銳怎麼做到的,但他始終還是沒法這麼直白地一直盯著另一個人的臉看,沒一會就敗下陣來。
「蔣銳」溫明先開口說:「睡覺是要閉上眼睛的。」
蔣銳聽話了但沒有完全聽:「嗯。」
溫明:「閉眼,蔣銳。」
蔣銳不情願但是聽話地合上了眼皮。
就算眼睛比了他的臉還是頑固地朝向溫明這邊沒有動,那是他最後的倔強。
溫明鬆一口氣。
現在蔣銳這樣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的狀態十分讓人省心。而這都是自己長久以來日積月累的功勞。
已經是只好狗狗了。
溫明看著他的臉,又輕輕碰碰他的手臂:「手。」
還閉著眼睛的蔣銳一指令一動作把自己的手送到他跟前去。
溫明無奈地伸手抓住,拉著他一起放下來,放在兩個人的身體中間。
明白了嗎,我要牽它呀。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變得依賴蔣銳了起來。另一個人的存在會讓他不容易胡思亂想。
蔣銳手掌的大小可以完整地覆蓋住溫明的。小一些的那隻手縮在他手裡,像小松鼠縮在它喜歡的巢穴中。
他牽的是蔣銳的右手。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突然激增的握筆頻率,他手裡有些地方竟然也磨出了薄繭。溫明摸著很是欣慰,這是他有在好好學習的痕跡。
溫明轉回頭,心想這回可以睡覺了。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口氣似乎松得為時過早。
蔣銳的視覺被封印後,還有一個禍患未除。
溫明怎麼忘了狗子超凡卓越的嗅覺是上帝給開的另一扇窗,也能派上巨大用場。
這件事也是在旁邊這個逐漸靠近的大個子最終成功把自己的臉埋進溫明脖頸里嗅聞的時候,他才想起來。
那麼好那麼香一隻兔子就在旁邊,很難忍住不接近。要蔣銳說那根本都不是他自己靠過去的,是溫明身上的吸引力像磁力那樣把他吸過去的。
溫明:……
身上多了一個比他本人更大隻更占地方的掛件。
這樣還讓人怎麼睡。
他好重,腿和手都纏著溫明全身。蔣銳的鼻尖貼著溫明的脖子,嗅他皮膚上散發的,令人上癮的香味。
好吧。溫明心想,就抱一會。
他感受著蔣銳貼在自己身上的,輪廓分明的臉,起了逗弄的心思。仗著蔣銳現在看不見自己,他伸出一隻手,放在別人下巴連著脖頸的柔嫩皮膚處,手指以一種輕緩的力道交替而反覆地撓。
「好狗狗。」他用氣音說話,每一個字都搔在人心口最癢的重點位置:「是不是好狗狗?」
那隻手在即將離開的前一秒被蔣銳抓住了手腕。
溫明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自己的手已經進了狗嘴裡。蔣銳已經重新睜開了眼睛,眸色深沉地盯住他。
他的眼神在一字一句地告訴溫明:那可太是了。
溫明下意識想抽回手,一用力,手指就在他潮熱口腔里無意識地動了動,蔣銳的舌頭立刻給予了回應。溫明的身體當即被刺激得小小戰慄了一下。
蔣銳還要靠近,溫明:兔兔拳!
一頓拉扯,最終還是把自己濕漉漉的手從他嘴巴里拯救了出來。溫明抽了紙巾擦手。
蔣銳在一旁看他擦。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這能有什麼辦法。
狗狗是沒有辦法不靠近你的。
蔣銳在心裡預測溫明下一次還會不會讓他上床。
溫明擦完了手。
蔣銳得出了不會的結論。
他看著溫明將視線轉向了自己,蔣銳的手被他抓起來,他有仇必報地也把那隻手放到嘴邊,惡狠狠地低頭吻了一下。
像是怕打擾到他,那一刻蔣銳呼吸都停了一停。
狼的夜視能力很強大。溫明低著頭,稍微嘟著唇,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吻的這幅畫面,他眼中纖毫畢現,無比清晰。每個畫面都刺激著神經。
溫明以牙報牙,說:「這是兔神給你的祝福,以後你用這隻手握筆寫字,一定會順順利利、逢考必過。」
他抬起頭看見蔣銳目光發直,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看。
他終於察覺過來哪裡似乎不大妙,當時就補充道:「只能握筆,不許用來握別的東西。」
蔣銳閉眼時,黑夜中瞳仁散發出的光亮被遮掩住。他重新埋進溫明頸窩裡,姿態卻是圈地盤的姿態。
「晚了。」他說。
溫明身體僵住。在蔣銳貼上來的時候,他同時也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變化。
「是從什麼時候……」他努力抬高腦袋容納下蔣銳,表情卻怔怔的,倒是沒耽誤臉刷地變紅。
完全沒反應過來。天地可鑑,剛才他可明明什麼色色的事情都沒有做!
蔣銳的聲音從他頸窩處傳來,他毫無負擔地說出肉麻的話:「從你說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唯一的好狗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