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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撞著跑回來,到了之後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只是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黑暗裡看了睡中的人很久。
看完了,又一個人退出來。
他走出客廳,仿佛這時候才恢復了雙腿知覺似的,酸軟和痛感一瞬間全湧上來。他不得不扶著牆,沉重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越彎越低了。
最後他乾脆就地坐了下來。
在溫明家深夜的客廳里,四周靜寂,地板有些涼。
蔣銳自己都想罵自己傻逼了。他一個人在那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到客廳里的大燈驟然亮起。
溫明的人穿著睡衣站在開關前,看著蔣銳現在這幅光景,眉毛已經緊皺成一團。
「怎麼弄成這樣?你又出去打架了?」
天哪,這傷勢……怎麼打的架才能把衣服磨破成這樣子?他手肘上,膝蓋上大片燒焦般的磨痕讓人觸目驚心。
「你這穿的什麼衣服……」溫明跪在他身前,整個人當時就被他嚇得不輕。
他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只管慌慌張張地幫蔣銳把厚厚的皮衣脫了,去查看身上的傷勢。
蔣銳只是在那睜著眼看他忙裡忙外,他只顧著一把抓住溫明的手。
溫明擔心得眼眶酸澀。他心裡其實有點生蔣銳的氣。為什麼大半夜又要跑出去打架,為什麼要傷成這樣?
靠在牆上的蔣銳開口跟他說話時,聲音都比平時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句話可以說嗎。」
「我今天也很想你。」
溫明手上收拾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看著此時眼前一個從沒這麼狼狽過的蔣銳,嘴唇動了動,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蔣銳說:「不要你回答。是我自己想說而已。」
好他媽難受。
又難受,又喜歡他。
溫明眼眶一酸。他想要狠狠揍一頓蔣銳,同時又想要抱這樣的他一下。溫明吸了吸鼻子,低頭加快了手上收拾的速度。
第30章 (一更)
蔣銳住院了。
那天晚上在後面看著蔣銳的背影走遠了之後,留在那的大熊就打了幾個電話給認識的朋友,不論蔣銳那天最後去找了誰都讓那人帶人直奔醫院,就連蔣銳家門口都埋伏了人。
最後一通電話,他打給了小溫老師。
大熊大膽猜測今天蔣銳心情不佳跟小溫老師有關係。
不過那時候大熊給小溫老師打過去,聽對面的聲音,他們好像已經在醫院了。
他趕緊問了地址,火急火燎地也趕過去了。
有賴於那一身結實厚重的專業賽車皮衣,摔車時大部分嚴重的摩擦傷都讓它承受了。蔣銳最後診斷結果,一隻手臂脫臼,身上大大小小擦傷瘀傷數處,另加上當天留院觀察了一天看有沒有腦震盪和其他不良反應。
脫臼的右手臂被醫生用吊臂帶懸吊起來了,至少要這麼掛上一兩周。
他的人剛被送到醫院那會,溫明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他知道蔣銳受傷,他死也想不到這麼嚴重。
醫生安慰了憂心忡忡的溫明,說大小伙子這個年紀自愈的速度快得驚人,這點傷根本不在話下,最多一個星期就能走路了。
然後蔣銳第二天就能夠自己下床,檢查無其他異常可以出院了。
連醫生聽聞他是從賽車上摔下來的之後受傷的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驚嘆於這非同一般的身體素質。
連骨折都沒有。雖說食肉猛獸的人型大也身強體壯,但這樣過硬的身體素質還真是讓人嫉妒。
第二天蔣銳的人沒出現在學校。大熊身邊的座位驟然變空了,他一個人坐還怪不習慣的。所以當他今天看見蔣銳的人居然回來上學後,眼睛都亮了。
不過蔣銳現在這幅慘狀看起來也讓人憋不住想笑就是了。
他一隻手臂被懸吊在脖子上固定,顴骨那塊也破相了,一邊的眼睛有些腫,眉骨上斜斜地貼了塊創可貼。
原本一個完好無損的蔣銳身上的煞氣就收不住。如今這身負傷的行頭非但沒有對他的顏值造成減益,還頗有一種戰損的氣質。
就是帥得更痞里痞氣了的意思。
但是大熊見到他的人好好地坐在那裡,也不計較這麼多了。當時就興奮得高高揚起了自己的熊掌要拍他。
下一秒他又想起來蔣銳現在人都只剩半個,於是熊掌興奮地揚起得更高了,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下。
「嘿bro!!」
蔣銳懶懶回頭。
「你怎麼還回來了?」大熊嘖嘖稱奇:「你在哪直接說一聲就行唄,我去找你。」
昨天,當他聽說蔣銳沒來學校完還請了個假,大熊立刻就覺得那個蔣銳是假的了。
所以現在這個出院第二天就坐在學校里的蔣銳也不大保真就是了。
「怎麼說兄弟,咱們一會去哪。」大熊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來,看著蔣銳興致缺缺的一張臉,他還貼心地提議:「哦對,你現在也去不了別的地方。那一會叫上其他人直接去你家行了唄,上次的遊戲剛打到一半,再叫點東西吃。」
蔣銳:「不去。」
換來大熊一句不滿的嚷嚷:「你腦子摔壞掉啦?」
蔣銳敷衍他:「你自己去。」
大熊難以置信,他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一頓軟磨硬泡。
另一方面,班裡對今天出現的一個戰損蔣銳也是輿論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