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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被一大批畸變人突然攻擊,由於武器不足,青年和活下來的人類只得一同躲進廢墟地下的防空洞。
外頭都是畸變人,他們的物資很快都用完了,沒有食物,暗無天日的防空洞內上演了一場混沌瘋狂,勾心鬥角的亂戰。
那是殘酷至極的三天。
青年想要自救,想要阻止同伴內鬥,卻無能為力,只能在極度飢餓,沒有光線的黑暗中日復一日,不斷絕望。
萬念俱灰之下,青年最終提著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影如一匹孤狼。
他孤身一人離開了那個充滿廝殺的防空洞,立誓與畸變人不死不休。
他不願留在地底參與違背人性的鬥爭,他情願從上面千難萬險也要打開一條血路。
隨後,鏡頭晃動,青年上到地面,在黑夜中不斷前行,無數畸變人倒在他的長刀之下。
歷經無數千難萬阻後,天終於亮了。
青年提著刀,刀鋒不斷地向下滴著血,朝陽從他背後升起,將混沌地夜幕撕破,射出刺眼耀目的純白光芒。
他逆著光,一步步緩緩地走來,踩在堆積成山的畸變人的頭顱和屍體之上,在那一刻,他浴血的身影真的如天神降臨一般。
悲壯的背景音樂適時的響起,氣氛渲染得相當不錯,季璽看著看著,竟久違地感動了一下。
……的確拍得不錯,是部很勵志的片子。
隨後,鏡頭切換,交代後續。
軍隊救援的士兵趕來前往防空洞搜索倖存者,卻發現那裡只餘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可悲的是,他們廝殺到最後,竟無一人倖免。
青年作為唯一活下來的玩家,理所當然地成了家喻戶曉的名人,他回到軍隊後一路高升,起初被奉為畸變人的克星,後來則乾脆敬稱一句「戰神」。
電影的最後的一幕是殺戮遊戲終結的五年後,青年站在窗邊,他的俊美深邃的面容已不再青澀,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劍,他筆挺的軍服佩戴著統帥的徽記,正淡淡地望著遠方,手邊是一把生鏽的軍刺。
那種神態,季璽忽然不知怎麼,心中生出了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隨後屏幕漸暗變黑,開始播放演職員表。
季璽怔怔地望著屏幕,微微皺了皺眉。
他心裡的思緒亂糟糟的,他感覺自己抓到了一些端倪,卻因缺少了關鍵一環,而讓線索白白溜走。
直到整個演職員表都播放完畢了,他還在思考著,沒有來得及關掉屏幕,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什麼,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僵直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在黑色屏幕的最後,突然浮現出兩行淺灰白色十分不起眼的小字。
「謹以此片,紀念我們曾經的英雄,閻一統帥。」
「理想未平,戰火不歇。」
第97章 他的愛人
季璽看著那個名字,久久無法回神,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大腦一片空白。
閻一……炎一……
除了他,還能有誰?
怪不得……怪不得……
原來是他。
季璽不敢置信,自己看了一場整整三小時的電影,而電影的主人公,竟然現在就在他家樓下!
季璽一瞬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了。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戲劇、更巧合的事嗎?
一時之間,他只能想起自己帶著炎一去參加「計劃」。
這麼高規格的「保鏢」……
神啊。
季璽感覺他整個人都眩暈了。
季璽下樓的時候,炎一和茅黑正坐在餐桌前對這一張他看不懂的圖比比劃劃,他倆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季璽腳一滑,瞬間差點從樓梯上整個人摔下來。
幸好炎一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才免得季璽出師未捷,先摔成個半殘。
炎一微皺了皺眉:「你怎麼了?昨天傷到腿了?」
季璽僵了一下,趕緊道:「沒有,沒事。」
炎一放開他。
季璽本想找個機會和他單獨說幾句,心想恐怕只能等到晚上了。
他受到的衝擊太大,到現在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眾人圍坐在一起,吃著香噴噴熱騰騰的晚飯。
今晚他們煮了肉醬芝士義大利面,還有一隻外皮焦黃酥脆的烤雞。
季璽在自己家屯的都是他最喜歡的東西,這隻烤雞什麼時候買的他都快不記得了,竟然也被茅黑他們翻了出來。
長桌上擺著外形精緻,色澤誘人的菜餚,仿佛在慶祝什麼重大節日一樣。
外頭天色已經全黑,淡米色的窗簾自動拉上,暖黃的燈光將整棟房屋照得亮堂堂的,自動洗碗機在無聲地工作,客廳的星石吊頂以圓環形的軌跡緩慢環繞運動著,如同行星圍繞著恆星轉動的宇宙。
常懷休息了一下午,又開始熱血沸騰地打遊戲了,他和阿佑兩個人像小學生一樣坐在屏幕前,奇怪的是,阿佑明明看不見,卻也能陪著常懷打遊戲打得風生水起,兩個人把手柄按得噼里啪啦作響。
嘈雜的說話聲混在一起,卻顯得有點熱鬧。
一切彰顯出一種難得的,易碎的寧靜。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從天花板上炸開,整棟房子像是遭受了什麼衝擊,狂亂地震動起來。
頭頂的吊頂大幅地搖晃起來,發出丁零噹啷的響聲,白色的牆灰下雪一樣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