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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烈風因為失去鳳凰金身,命不久矣。
在生命的最後時段,烈風離開了神界,前往人界。
眾神忙著重建滿目瘡痍的神界,一時間竟沒有誰注意到烈風的消失,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不知烈風去了何處。
人界沒有遭受戰火侵擾,還是一片祥和。
烈風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小鎮三面環山,比較偏僻,過往路人不多,民風樸實,安逸自在。
這裡安靜平和,正是享受生命最後時光的好地方。
烈風在神魔大戰前夕成神,兩千九百載,每天都在戰火中為神界而戰,如今為神界而死,便是他全部的神途。
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甘心的,神魔大戰讓他幾乎忘記了和平是什麼樣子,忘記了平靜是一種什麼感受,臨死前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也好。
五花八門的店鋪開著,街上還有琳琅滿目的小攤小販,拿著玩具和糖葫蘆的孩子們歡快地穿梭在行人中。說話聲、叫賣聲和歡笑容糅雜一片。
這日天空明媚,陽光正好。
一身白衣的烈風行走在街道上,俊美的面容讓不少男人女人為之側目。他與一個算命的擦肩而過,不小心撞了對方一下。
道歉間,那算命的看著烈風的模樣驚疑不定。
「這位公子,我給你算上一卦吧?」
烈風笑著搖頭:「我可沒錢,你算也白算。」
「那不是,這一卦就當我送你的!」
「行吧,你要算便算吧。」烈風只當那算命的是在故弄玄虛,左右無事,就聽對方說說。
「我看公子紅鸞星動,是要遇上命定之人了!」
烈風失笑,他的命定之人?命都快沒了,還哪來的命定之人?再說掌管姻緣的星宿神哪有膽子給他牽紅線?
算命的還在巴巴兒地說著,叫烈風都覺得對方好歹這麼賣力地說上半天,自己卻沒錢給,都不太好意思了。
正好路過一個青年,烈風將人攔下,「這位兄台,不知可否借我十個銅板?」
男子看著烈風都呆了,什麼也沒問就摸出十個銅錢交給烈風。
烈風把銅錢給算命的,算命的擺擺手,轉身走了,沒要那銅錢。
「真是怪人。」烈風又把銅錢還給男子,「多謝。」
「不、不客氣。」
烈風轉身要走,那男子也不知怎麼想的,下意識就拽住了烈風的袖子。
烈風回頭,男子立刻放開了手,侷促地說道:「公、公子看著面生,是外鄉人吧?是路過這?這身上沒錢要如何吃住?我家是開客棧的,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現在我家住下,做點雜工賺些銀錢,我們客棧包吃包住,你賺的錢能淨攢下來,日後再上路也有了盤纏。」
男子似乎也沒想到自己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說完就立刻臉紅地低下頭,像是等待判刑一樣緊張地等著對方回應。
烈風笑起來,這男人長得挺俊俏,怎麼這樣傻裡傻氣的?真有意思!
罷了,反正已經決定要在這裡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也好。
「如此就多謝了。」
男子立刻笑得露出一嘴白牙,「你好,我叫司言,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唿?」
「烈風。」
「烈風啊,真是好名字。我們走吧,我帶你回家。」
司言的家是鎮上唯一的客棧,但因為這裡比較偏僻,來往行人不多,所以客棧也沒能賺大錢,收益只能算一般。
司言先帶著烈風在鎮上逛了逛,天色暗下來之後才往客棧走。
回去一路上司言都在跟烈風說自己家裡的情況,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於是還不到司言家,烈風就清楚地知道司言家裡的情況了。
司言的父親早逝,只有一個母親,辛辛苦苦將他拉扯大,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在司言的描述中,他的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不太靠譜,但為了撐起客棧,為了養育他,真的吃了不少苦。客棧就是他們的家。
回到客棧已經過了晚上飯點,大堂沒有吃飯的客人,門都半關著。司言無奈,他娘又想提早打烊了!司言直接拉著烈風去後院見自己的母親。
孟晴正在洗碗,看到自己兒子帶著個長得好看的公子過來,原本到嘴邊的數落立即咽了回去。立刻站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容和善地問:「小言啊,這位是……」
「他叫烈風,是我在街上撿到……不是,是在街上認識的公子。他是外鄉人,身上沒有錢,我想咱們能幫一把,就讓他在咱們店裡幫忙,咱們給他工錢,讓他能攢了盤纏在上路,不然身無分文怎麼行?」
孟晴忙不迭點頭:「說得對,烈風公子是吧?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這住下,吃住給你包,一個月二錢銀子你看成嗎?」
烈風點頭,「可以,多謝老闆娘收留。老闆娘人美心善,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好。」
孟晴捂著嘴咯咯笑:「你可真會說話,比我們家小言可強多了!咱們客棧除了客房外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跟小言一屋睡怎麼樣?他屋裡有兩張床。要不就給你單獨開一間房?」
烈風笑著說:「哪裡用這麼麻煩?可不好占用房間影響生意,就跟司公子同住即可。」
「別叫公子,」司言侷促地笑著撓撓頭,「就、就叫我阿言就行。我能叫你阿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