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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承呼吸急促,抓著成瑾的手用力,死死盯著他,半晌,低聲道:「你騙我——」
話音未落,成瑾將自己衣襟扒開,露出那處密集紅痕給他看。
剎那間,世間如雪夜寂靜。方孝承只聽見腦內那根弦繃斷的聲音和自己說話的聲音:「……你何苦自甘下賤!」
不該這麼說的。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從未如此惱怒、悲痛、慌張、茫然,百般情緒齊涌心頭,幾乎不能活。
成瑾冷笑著看他:「方孝承,我就算和一百個乞丐睡,只要不是和你,我就還不那麼的自甘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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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更三章>_<更新時間會晚一點點,儘量爭取在上午。
第20章
方孝承自出生, 從未受過如此羞辱。但是他愧對成瑾在先,成瑾如何罵他,都是因受他所傷。
半晌, 方孝承閉上眼睛, 深深地呼吸:「我今夜便要離京返疆。」
成瑾問:「那你還不快滾?」他瞥見方孝承腰間掛著的東西, 「這個護身符是我的, 還給我。」
說著, 他便伸手去扯。
方孝承猛地摁住他的手, 也摁住了護身符。
「是你送給我的。」方孝承睜開眼睛,看著成瑾。
成瑾說:「我現在不想送了。」
「送出去的東西, 焉有要回之理?」
方孝承知道自己此言此舉怪異幼稚, 可他就是不想還。他猜想成瑾會惱羞成怒,說不定又要冷嘲熱諷, 可……可他竟莫名期待。成瑾罵他總比不理他好那麼一點,比去找江懷好太多。
最近短短時日, 成瑾變了太多, 變得太快,令他不安。
成瑾沉默片刻, 忽的嗤笑一聲, 道:「你現在倒知道戴著它了。我以前讓你戴,你怕那個人看出端倪,騙我說會被人笑話,把它扔在角落裡化灰。」
「我不是——」方孝承無比冤枉,「我只是確實不信神佛鬼怪, 軍中亦不許議論這些。我若忽然揣著它, 誰見了都會問, 我不知怎麼回答。」
「我又沒在你身上綁尊佛像, 一個護身符還能給你惹來鬼?」成瑾冷冷道,「算了,隨你怎麼說,我不稀罕了。你也別現在來稀罕,把東西還我,反正它也不會保佑你了。」
他當初向佛祖菩薩求禱時,說的是請好好地保佑這個與他相互愛慕的人。可現在他知道了,方孝承並不愛他,那這個護身符就對方孝承無效了!
方孝承仍不肯還,只問:「你要回去做什麼,送給江懷嗎?」
「不,一把火燒了。」成瑾說,「我為什麼要將你用過的東西送給他用?我又不拿人當替身,我喜歡他,自然是送他嶄新的,不給他心裡頭添堵。」
成瑾罵他,他都不這麼氣,可成瑾淡淡地說喜歡江懷,方孝承就忍不住血衝上腦,口不擇言:「你也是我用過的——」
成瑾揚手就是一巴掌扇他臉上,冷冷地說:「真該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大英雄北安侯的真面目有多齷齪。方孝承,你再別和我說話,多說一句,就讓我更噁心你一百倍。」
方孝承反覆地深呼吸,最終道:「我可以再不出現在你面前,可你得答應我,不再和江懷見面。」
成瑾斷然拒絕:「你真當我傻呀?你是我什麼人?我不想見你,你滾遠點是你該做的,我憑什麼要多答應你一個要求?你算老幾?」
「我——」
「我就要見江懷,我不止要見江懷,我還要和他恩愛纏綿,你管不著!」他臉色越難看,成瑾心中越暢快,飛快地仿效曾在花樓瞧過的熱鬧,「你還不滾?是想聽我說怎麼和江懷顛龍倒鳳的嗎?我不好意思細說,但能告訴你,他比你得用多了。我和你時都是被迫,每回都恨不能暈了醒來就到了白日,和他就不一樣了,他不要了,我還非纏著他、哭著喊著求他再做回好人。我們還、還一個夜裡換八回水!每個夜裡都換八回水!」
「……」
方孝承本是不信的,可著實,就算是成瑾與他好著的時候,也不喜歡和他切入正題,不是罵就是打,要麼就一個勁兒地催。別說一個夜裡換八回水,若他有時在興頭上沒聽成瑾的早早結束,接下來八天都難要一回水。
他本以為成瑾是害羞,或者是成瑾身嬌體貴確實不易於承受……
成瑾雖然得了意,可著實說著羞恥,便打算見好就收,可一抬眼嚇了一跳,強作鎮定地問:「幹什麼?你這什麼眼神?想打我嗎?我警告你,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就滿大街嚷嚷去!」
方孝承眼沉如寒潭,其實不像要打人,更像要吃人。
成瑾一時不敢繼續說了,囁嚅了下,覺得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見成瑾執迷不悟地仍惦記著找江懷,方孝承什麼都顧不上想,左右看看,去一旁取下架子上的成瑾的披風。
「你拿我衣服幹什麼?這衣服又不是你送我的,是江懷送我的!」成瑾急忙嚷嚷,如火上澆油。
方孝承二話不說,點了成瑾的穴,然後抖開披風,將人裹在其中,接著抱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成瑾回過神來,忙問:「你幹什麼?!」
「帶你去北疆。」方孝承沉聲道。
成瑾震驚過後,急忙道:「你發瘋了?!放開我!方孝——唔——」
方孝承剛點了成瑾啞穴,便聽到他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旁傳來:「這、這是怎麼了?侯爺,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