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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阿康哥又來幫忙啦?我見誰都夸阿康哥真是無私奉獻的這個!一個字,棒!講義氣!有豪氣!是真漢子!」
一個拇指豎到眼前,接著理所當然地隔開阿康和南雁,擠到了他倆中間。
阿康:「……」
沒錯,他本來可以直接拿兩百頭羊換媳婦,但他這未來媳婦有個很難纏的妹妹。族長很看重這女人,他只好暫且忍耐,盤算著先哄好南雁,到時南雁主動說要跟他,南雁的妹妹自然沒話說!
南雁話少,說得慢,阿康和他溝通尚算順利,可南雁的妹妹沉雁話多還密,阿康招架不住。礙於南雁的面子,他屁都聽不懂還得假裝聽懂,還得陪著笑,每次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於是,照慣例,沉雁剛坐下,阿康就找藉口溜了。
「貴人就是事忙,搞得我們好慚愧!阿康哥好走啊,空了再聊啊!」陳琰熱情地揮著手目送阿康遠去,然後壓低聲音問阿瑾,「他沒占你便宜吧?他說什麼了?」
「沒,就是幫我搬了草垛。」阿瑾說。
生活不易,陳琰嘆氣:「千萬記住,如果他要對你動手,你就叫,就往春草的帳篷跑。」
阿瑾應下,從兜里掏出兩個果子:「我今天撿到的,有點酸,我不愛吃,你吃吧。」
陳琰聽他這麼說,就接過來擦擦吃了。
阿瑾看她吃得香,心裡很高興。
其實這果子酸酸甜甜,十分生津開胃,他挺愛吃。但陳琰也愛吃,他難得撿到,怕她不要,故意這麼說。
兩人雖相識不久,她有時會說些他不懂的奇怪的話,但他能感覺出她的善意。她年紀小,卻處處照顧他,還什麼都不圖他,他極為感念,不知怎麼報答。
陳琰吃著吃著,對上愛子天真無邪的笑臉,頓時害了個羞,忍不住嘻嘻笑。
爸的,別人投餵愛豆,她愛豆投餵她,出息了陳琰啊,這個媽沒白當,嗚嗚嗚嗚,感覺千瘡百孔的心靈得到了治癒!
被賣到闥闥部落放羊,是陳琰爭取來的機會。
說笑歸說笑,霸道大汗愛上我就很玄,大概率只有摳腳大漢,於是她根據一路來偷聽到的情報做出了計劃,在經過第一個部落闥闥時積極展現自我風采,就「畜牧業的創新與發展、牛羊的本產增值與副產品開發」等問題發表洋洋灑灑半個時辰演講,成功引起族長春草的注意,高價買下了她。她再賣個慘,搞捆綁銷售,讓春草把她愛豆也買了下來。
從人販子迷茫的雙眼中可以看出他完全不能理解闥闥部落買倆美人放羊的行為藝術,但只要錢給到位,一切好說。
至於闥闥部落……這個部落在原書中好慘的。
闥闥的前任族長反對現任狼王未果,被殺了;現任族長春草雖然有志氣,但勢單力薄,狼王——主要是大反派耶律星連沒給她偷偷發育完的機會,在狼國和大榮田忌賽馬時逼她帶闥闥部落去以卵擊石當炮灰。
闥闥部落情緒觸底反彈,心一橫,誓和狼國同歸於盡。那是很壯烈的一戰,最後全族覆滅。
陳琰本打算抱緊愛子默默地苟,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去搞大事,瞅准機會跑路蘇杭,做點小買賣,吃飽穿暖就不錯,能當鹹魚是福氣。但是,當她真正地接觸到闥闥部落的人,她做不到獨善其身。
這是一個被迫捲入戰爭的部落,這個部落裡面的人是活生生的,大多和善熱情——當然,買賣人口肯定是錯的,但這得放在時代背景裡面去看,她不打算糾結於這點。
總之,她已經為自己出手編好理由了:她,走的不是愛情劇本,而是大女主劇本。至於一番是她還是春草,這個無所謂,搞不好是一對百合一對基呢?格局要打開。
「沉雁!沉雁!」
陳琰被阿瑾推了推才反應過來遠方有人叫自己。
——人在江湖蹚,搞個藝名很正常,她就取了個「沉雁」,諧音陳琰,看起來和南雁就像兄妹,還是沉魚落雁的縮寫,一箭三雕,太有才了自己。
雖然南雁覺得不吉利,但他一個唱跳能懂什麼。
來人是闥闥部落的小姑娘,熱情開朗,見天色已晚,來幫他倆趕羊回去,然後拉他倆參加篝火晚會。
陳琰非常喜歡這項活動,因為能讓她崽發揮的空間不多。
阿瑾起初不好意思,但看大家都唱得開懷跳得好看,心裡痒痒的,又被沉雁一個勁地鼓勵催促「怕什麼啊,大方點,都是熟人」,就半推半就地去了。
他學別的慢,可不知怎麼,只是隨便看看別人唱歌跳舞,他就能模仿得像模像樣,多來兩次,甚至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草原上夜裡冷,篝火旁無論男女都愛喝酒,既能禦寒,又能開心,喝上了頭,個個兒載歌載舞,熱情熱鬧。阿瑾一是喝了酒,一是被大家起鬨猛夸,分不清醉了還是羞的,或是被篝火烘得臉紅紅。此情此景,他越發放開,無論拉到誰都非要教人跳舞。
陳琰一邊裝醉,一邊瞅正教人跳交際舞的阿瑾,感動到又想嗚嗚。是的是的,是本人!哪個正經古人跳這個啊?!
高坡上,耶律星連遙望著那塊篝火,許久不語。
春草摸不清他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滿身是汗,極為緊張。
這魔煞星傍晚突然到來,說是例行巡查——狼國附屬部落不光要受其驅使打仗,還要定期上繳獻金,為防虛報,狼國會遣派人手不定時查帳——但,誰知道這會不會只是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