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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承愣了下,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
掌柜的弟弟沒拿這烏龍當回事,沖他笑笑,低頭記帳去了。
方孝承回去書架前,繼續翻看剛剛那本書,可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了。
春宮畫本……
他自然是從不看這東西的。
但是成瑾曾看過,還塞給他,讓他多看看,學一學,別像頭蠻牛。
方孝承覺得很沒面子,死活不肯看。
男人幹這事兒是天生就會的,他覺得自己挺好的。平日手下的粗漢們說閒話,有一起洗過澡撒過尿的,膽子大的,都笑嘻嘻打趣說侯爺未來的媳婦兒享福。他還暗暗比過時間次數,若不是成瑾總打他罵他踹他下床,肯定沒有能比過他的。他覺得成瑾才該多看看,不行的是成瑾不是他。
方孝承回到櫃檯前,平靜道:「若有尋常的最近的好看畫本,我買一些。」
掌柜的弟弟有些詫異北安侯還看畫本呢?但想想軍中必然枯燥,打發一下時間倒也正常,便笑著給他推薦起來。
不多久,掌柜的從倉庫抱了一堆書出來,方孝承都買下了,出了店,先折返成瑾住處,在門口將畫本給谷音帶給成瑾,猶豫幾下,低聲吩咐了兩句話,避開與谷音對視,趕著回軍營去了。
……
掌柜的弟弟正算著帳,忽然一個大白天用黑色三角巾捂住下半邊臉,眼神中透著殺氣的奇怪年輕男子進店,冷冷地問:「有沒有斷袖看的春宮書?畫的字的都行。」
「……有。」怪不得這樣打扮呢。
砰!谷音狠狠地將一錠碎銀壓在櫃檯上:「我都要。」
*
作者有話要說:
耶律星連:不要臉
第53章
成瑾做了噩夢, 醒後很憂鬱,把板凳搬到花叢旁,坐著發呆。春桃問了好多遍, 他才悶悶地回了一句:「我說了你就該不高興了, 我夢到了阿連。」
春桃學著成瑾的語氣道:「我為什麼要不高興?總之你也不是夢見我, 那是誰都一樣。」
成瑾驚呼:「你學我!」
春桃仍裝模作樣:「你說學你就是學你?我偏不認, 你又能怎麼著?」
成瑾又惱又樂, 笑著瞪她, 想來想去,道:「不跟你玩了!」
春桃也笑了起來:「我錯了, 為賠禮, 我給你泡茶吃,好不好?」
「本來我就要吃茶了, 你一點也不誠心。」成瑾齜了齜牙,哼道, 「算了算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怪不得你, 誰讓方侯爺平日就愛欺負我, 都是他的錯,都怪他。」
春桃知他不是真心生氣,便沒多說,笑著去給他泡茶了。
看春桃轉過身,成瑾的神色暗淡下來, 又鬱鬱寡歡了。
不知那個夢是實是虛, 夢裡倒成了他殷勤地繞著方孝承, 方孝承對他愛答不理, 三棍子打不出個字,可畫面一轉,方孝承對著他皇帝表弟喜笑顏開、口若懸河,說著說著還唱起了歌兒!看得他胸口憋悶,一口氣上不來,活生生哭醒了。醒後許久,心裡頭那股委屈絕望都消散不了,好難受。
說不定這不是夢,而是回憶。說不定自個兒那時候就是這麼悽慘可悲,怪不得要失憶呢,若不失憶,心都難過壞了!
如今方孝承輕飄飄一句曾認錯人,難道就能蓋過去嗎?天下就算有這便宜好事兒,也輪不到這壞傢伙啊!
夢到這兒還沒完,他醒了第一回 ,見外頭還黑,昏昏沉沉又睡了,又做了夢。這回,方孝承和皇帝表弟不見了,耶律星連出現了。可夢裡的成瑾並不高興,因為他夢見耶律星連正在殺人放火,渾身都是血,臉色猙獰可怖。他勸阻,卻被耶律星連掐住了脖子,說誰也不能阻止他的宏圖大業!
……
獵場上,穿著狼國服飾的侍衛打開木頭牢籠上的鎖,拿倒刺辮子驅趕裡面衣衫襤褸、滿面驚恐的奴隸出來,用驅趕牛馬的聲音和動作逼他們朝叢林裡跑。
奴隸們先是面面相覷,然後試探著跑,見沒人追,狂奔起來。
突然,嗖的一聲,一隻羽箭破空而來,由背後直直穿透跑在最前頭的那人心臟,這人登時倒地,翻滾幾下,瞪著眼睛看著天空,當場死了,臉上那即將獲得生機的驚喜笑容還沒來得及消失。
其他奴隸見到這個變故,瞬間明白了,再不見求生的喜悅,而是臉色灰敗,索性僵在了原處。
侍衛見狀,提著鞭子過去,對他們一通抽打厲罵,讓他們跑起來。
見他們仍不動,侍衛抽出腰間的刀,當場砍死一人。可這些人越發腿軟,站都站不起來了,瑟瑟發抖地跪成一團。
遠處高台上,狼王不悅地「嘖」了一聲。
一旁的耶律星連冷冷道:「蠢貨。來人,去告訴那些奴隸,不跑起來,就全部當場殺了,若跑起來,誰能躲藏到最後一個沒被射死,狼王贈他黃金百兩,放他歸鄉。」
忙有人過去傳話,不多久,就見那些奴隸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為這渺茫的一線生機逃跑。
狼王高興了,再度搭弓引箭,連射幾下,百發百中,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陣恭維讚嘆,令他十分暢意。但眼看那些奴隸散入了樹叢里,不再那麼好射,狼王猶豫了一下,擺擺手,讓其他人策馬去追射比試。
狼王回到遮陽帳下,接過美人兒纖纖玉手遞來的奶酒,喝了一口,瞥見跟來的人:「你不去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