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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星連見他不作聲,又問了一遍。
方孝承只覺得他有病,懶得理他,閉上眼睛繼續調息。
耶律星連想了想,恍然大悟,換了一種問法:「你娘死得早,你想她嗎?」
「……」方孝承忍無可忍,睜眼反問,「我殺了你娘?」
「可以這麼說。」耶律星連道。
若非惦記著方錚,那個女人也許不會總想著逃,也許就不會死。這麼算來,說是方錚殺的,不算冤枉。
方孝承皺起眉頭,仔細回想一番,可想不出頭緒。
「據我所知,你娘死的時候,我最多不到十二,尚在東宮陪太子讀書。」方孝承斬釘截鐵道,「你尋錯仇了。」
「九歲。」耶律星連與他驢唇不對馬嘴,「我五歲。」
「……」方孝承索性直接問,「你娘與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
「……」
耶律星連不再說話,仰著臉看了會兒天邊涌動的烏雲,抬了抬手,示意人將方孝承帶回去。
……
如方孝承預料,耶律星連並未一戰攻下五巷城。
雖然沒他守城,但近年來鎮北軍操練勤奮,士氣振奮,在其他將帥帶領下依舊勇猛。相反,狼軍這邊各部落邦國雖被迫受狼王驅策前來,卻有些畏戰,不肯出全力——若非方孝承被耶律星連所擒,他們來都不敢來。
如今沒能攻下五巷城,眾人越發遲疑,話里話外都是退意。
耶律星連坐在正中,只道:「你們太心急了。」
一人道:「等大榮援兵到了,更難打,我們耗不過大榮。」
耶律星連道:「方孝承在我手裡,有援軍又如何?」
眾人不解。
他淡淡道:「等他們援軍一到,我就把方孝承綁到陣前,不信他們會動手。」
眾人沉默一陣,有人問:「萬一……萬一他們動手了呢?只是方孝承而已,又不是他們的皇帝。」
那當然最痛快!耶律星連這麼想著,嘴上道:「我說不會就不會。」
「但是——」
正爭議著,突然帳外跑來一人,不顧眾人目光向耶律星連耳語。
耶律星連神色不變,起身徑直去了。
面對此等囂張行為,眾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紛紛側目。
關押方孝承的地方已經人去牢空,負責看守的耶律星連的得力部下服毒自盡。
耶律星連沉默地看著地上屍體,很生氣,也很疑惑:此人為何會背叛他。
……
「孝承救出來了?好!好!」皇帝喜上眉梢,連聲道,「趕緊加派御醫趕赴五巷城,務必早日治癒北安侯!」
顧公公忙去安排,回來後奉承道:「此次北安侯能夠險里逃生,全賴聖上神機妙算、算無遺策。」
皇帝輕笑一聲,連日來的緊張疲憊此刻盡消,只是轉念一想,笑意淡去,嘆了聲氣:「可惜,損了一枚好棋……但也是無奈之舉,究竟還是孝承更重要。」
自他做了那些夢,對那個耶律星連恨之入骨、極為重視。此人當時並不出名,他本想不動聲色地提醒方孝承注意,不料方孝承竟與他心意相通,早已有所關注。
兩人商議過後,提前在耶律星連身邊布下許多暗樁。
但並非一帆風順,耶律星連多疑多變,即便是親信也無法讓他放下防備,想直接取他性命很難。
他們不敢輕易嘗試,若一擊不中,恐怕以其個性會將身邊統統換血,之前的人都白廢了不說,以後更難安插。
這次方孝承意外被捕,負責看守的正巧是他們的臥底,其實早就可以營救。但這枚棋子算是最接近耶律星連的,一旦暴露就廢了,皇帝為此遲疑了一番。加上得知耶律星連一時並不打算殺方孝承,皇帝便令棋子暫且不動,讓方朴他們嘗試營救。
直到耶律星連試圖利用方孝承攻下五巷城,情勢危急,皇帝不得不下令。
但無論如何,方孝承得以脫困,總算是好事一樁。
然而想到另一件事,皇帝的心頭又籠罩上了陰雲。
——成瑾逃了。
所謂江湖人士果然靠不住,連成瑾那樣的廢物都殺不掉,比廢物還廢物!若非他不便調用宮中高手……
當時,他早知耶律星連的計劃,一面布置營救方孝承,一面計上心頭:為何不趁此良機除掉成瑾,再將事推到耶律星連身上呢?
為此,他特意挑選了漠北殺手,還讓他們放過谷音或春桃,留個人證。
可現在谷音是沒死,卻也不能確定成瑾死沒死,這傢伙被河水沖走,至今沒撈到屍體。
*
作者有話要說:
重生的皇帝有在搞事業的!當然,同時也在堅持搞事情……
第26章
陳琰的心中長了一片綠綠草原。
當初她為了逃避皇帝(已黑化, 已神經病)的追殺,收拾包袱滾蛋。雖說在這個年代,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但俗話說得好, 搏一搏, 單車變摩托!賭一賭, 摩托變吉普!有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機遇!人生如果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處處是深坑, 坑坑不一樣呢?!
她抵達杭州的前一天, 被人販子黑了。
她一路小心謹慎,憑藉閱遍千書的豐富理論避開無數的坑, 誰能想到人販子好他爹的簡單粗暴明目張胆, 直接幾個彪形大漢用麻袋套啊!操啊!這社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