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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嗎?!
但成璉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只能在心中祈求上天讓這個瘋子暴斃。
瘋子突然笑了兩聲:「至少這個月不殺你,怕什麼,有一日過一日,不好嗎。」
今天二十八!你說我怕什麼!
成璉顫抖道:「我會好好效力,讓我做什麼,我都照做,求您饒過我。」
耶律星連問:「我讓你殺了瑞王,你也照做?」
成璉毫不猶豫地點頭。
耶律星連又笑了起來:「你當然毫不猶豫,又不是你親爹。你呀,只是個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的雜種。」
成璉心中恨極,面上不敢露出分毫:「是。」
「沒意思。」耶律星連淡淡道,「就這麼怕死?死有這麼可怕?如果是阿瑾,他一定會跳起來罵我,阿瑾最勇敢了。」
「……」成璉真的很想建議他有病就去看大夫。
耶律星連想起成瑾機靈嬌俏的模樣,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但很快又陰沉起來,冷道:「明日你在別人面前裝出神情恍惚、憂心忡忡的樣子,三日後,挑個你便宜爹去找你娘的時機,跟你娘說你那夜目睹成瑾從瑞王府後院翻牆回了侯府。他必定逼你告訴大理寺卿秦固,你照做就是。」
成璉猶豫道:「秦寺卿不好糊弄,恐怕不信,反疑心我。」
耶律星連不耐煩道:「高其能死的時候,你和幾個破公子在別處喝酒,他疑心你也沒用。那夜你何時見到成瑾都不要緊,只要證明他離開過侯府就行。」
「……是。」成璉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但秦寺卿不一定上當……」
耶律星連看他:「你很希望成瑾有事?」
成璉忙搖頭。
耶律星連冷聲道:「這麼拙劣的局,秦固自然不會上當,但他和方孝承、你們大榮的皇帝,就會認為此次之事是你便宜爹設的局。」
成璉頓覺不對:「那我……」
「我討厭別人插嘴。」
「……抱歉。」
耶律星連陰惻惻地看了他一陣,才接著道:「可他們無法證明此事與你和你便宜爹有關,自然有人挑撥,說他們袒護成瑾,禍水東引。高家越發憤怒,皇帝只能犧牲成瑾,但方孝承不會同意。最終,成瑾不會有事,而方孝承眾叛親離。」
*
作者有話要說:
阿星:他他他他他他他都欺負過我聰明可愛柔弱可憐的嫂子(小本本上一個一個名字划過去)
成璉:你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事不關己?
第49章
成璉依照耶律所言, 果然令秦固等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瑞王與他的身上。然而耶律星連早有安排,那夜成璉父子各有可信的不在場證明,秦固又找不到他們買兇的線索——自然找不到, 因為本來就沒有。
瑞王越發來了勁, 上躥下跳, 使出渾身解數, 使流言四起, 質疑太后為保成瑾而移花接木, 實在可恨!
此時,高其能的父親得皇帝允許返京送葬獨子, 入宮後長跪不起。
高家世代忠烈, 有民望,越發群情洶湧, 一些書生聯名上書,要求成瑾殺人償命。甚至許多人集結到北安侯府外, 倒不敢闖門, 靜坐或誦念各自所作「檄文」。
方孝承每日出入,眾人都會用類似「卿本佳人, 奈何助紂為虐」的沉痛目光看他。
方孝承回後院, 春桃說世子在屋內睡覺。
「怎麼這個時候睡覺?」方孝承問。
春桃道:「今晨坐在院裡,被人扔了石頭,世子就連臥房都不敢出了。」
成瑾睡得不安穩,夢裡光怪陸離,許多人追著他打, 他迷迷糊糊瞥見床頭站著人, 嚇得一哆嗦, 抱著被子爬起來就叫:「真不是我殺的!」
方孝承正想著事, 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安撫道:「阿瑾別怕,是我,孝承。」
成瑾看清他,這才放心,問:「真兇找到了嗎?」
「抱歉,沒有。」方孝承道。
成瑾失落的神情顯而易見,半晌,嘆了聲氣:「我可真倒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孝承想起春桃曾說成瑾在佛前許願將好運都給自己……
他曾經完全不信玄,可如今忽然懷疑起來。
方孝承坐在床沿,溫柔地看著成瑾:「不會。我也許了願,將你的好運還給你,我的好運也都給你。」
雖然不知臨時抱佛腳,佛會不會理他。
成瑾沒聽懂他的意思,但沒在意,只是低著頭髮呆,模樣乖巧可憐,極招人疼。
方孝承多想抱抱他,又怕他生氣,猶豫半天,只道:「我讓些人守在院外牆下,不會再有人亂扔東西進來,今日陽光好,我陪你去院裡曬曬。」
成瑾懨懨地搖頭,像缺水的花。
忽然,成瑾看到一隻手默默接近,又默默退回去,不多久,又過來……
他忍不住噗的笑了:「你幹什麼呢?」
方孝承訕笑了笑,沒說話。
成瑾的笑意漸漸淡去,低聲問:南渢「牢里是不是很恐怖?有老鼠和蟲子嗎?每天打三頓嗎?」
「你不必管這些,我不會讓此事發生。」方孝承道。
「可是……算了,說什麼都白說,你看著辦吧。」成瑾嘆著氣,倒回去給自己蓋好被子,「我還是睡覺吧,醒著就緊張就害怕,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