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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琰正坐在宿舍里思考人生, 又被人帶去耶律星連的面前。
這傢伙看起來很不高興, 肉眼可見的滿身冒黑氣。
陳琰趕緊表忠心:「我很識時務, 不該我說的話,我絕不對南雁說,大人對我可以完全放心!」
耶律星連看她一陣,問:「中原閨閣女兒,怎會是你這樣子。你在闥闥部落那些……相關糧草的提議,令我很好奇你的經歷。」
嗐,這你不得去問軍事與農業頻道嘛。我本來只想研究下經典戰例,誰知道低頭刷個愛豆物料的時間它就播下一個節目了。試問哪個國人能拒絕農業致富的誘惑呢?我不想上鉤,但它在釣我哎。
這麼一想,她不禁憂傷起來,也不知她媽和那位陳琰姑娘有沒有好好地摘吃她精心培育的西紅柿和土豆,她走的時候長差不多了……
陳琰一邊憂傷,一邊編故事:「有個嬤嬤,當年說是從家鄉逃難,賣到了我家,可其實她是一個為躲避仇家而退隱江湖的奇女子,名號我不知道,她對此三緘其口。她見我聰慧異於常人,偷偷收我做弟子,教授我許多。可惜,去年她因病過世了,否則我有她倚仗,數月前就不怕那些殺手了。」
陳侍郎家真有這麼一位嬤嬤,但人家就是普通人。不過死無對證,她瞎編沒人拆穿。
耶律星連道:「江湖奇女子,教你養牛羊墾荒地,不教你武功。」
陳琰嘆息:「我求過她,她卻說武是起戈不祥,唯有農業是止戈之道。打來打去,越打越窮,只有安居樂業,勤奮勞作,世間才能重現太平盛世。她一定經歷過很多、很複雜,才有此沉重感悟。」
耶律星連對此嗤之以鼻,卻並不質疑。他叫人細細查過陳琰過往,面上的東西都能對應。
半晌,耶律星連問:「你只懂農?」
陳琰試探道:「大人希望我還懂什麼?」
耶律星連不悅道:「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否則……哼。」
你他爹的哼屁,你姥姥我除了陽痿,懂的東西可太多了,說了怕你字都寫不出來,understand?!
陳琰訕笑道:「我師從嬤嬤才幾年,學得廣而不深,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說少了還好,若說多了卻又露怯,豈不叫大人白高興?」
耶律星連不耐煩道:「你若想死,可以繼續說廢話。」
陳琰一邊在心裡罵他,一邊挑他能聽懂的:「這……天文地理,略懂一點,八卦所學不精,十卦准一,呃,略通波斯語,算術、呃算帳可以,還……還略懂點岐黃皮毛。」比如長痘長閉口、毛孔粗大、月經不調什麼的……操,這貨不會讓我給他治陽痿吧?!
她連忙補救:「也就是些美顏養生,別的病一概不會!風寒我都治不好!」
「要你何用?」耶律星連陰惻惻道。
幫孫子你打120!陳琰表面唯唯諾諾,內心重拳出擊!
耶律星連嫌棄地看她一會兒,緩緩道:「我問你一事。世子並無飢冷之憂,卻得了風寒之症,吃了藥仍多日不愈。大夫說是水土不服,可世子如今飲用皆是從中原快馬加鞭送來的,仍不見好。」停了下,問,「你怎麼就沒事?」
你以為我區區炮灰配有身嬌肉貴主角受的毛病?呵!
陳琰想了想,道:「食物從中原運來,少也要一兩日,這不新鮮了啊。」
耶律星連皺眉:「同樣是入嘴的東西,怎麼他就吃不得?」
「世子嬌貴些是正常的。」陳琰敷衍道。
耶律星連追問:「你也是京城嬌養大的,怎麼沒事?」
你有病吧!你老婆有事就看不順眼我沒事!姥子好在是魂穿,要是身穿,你們這些脆弱的原住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進入跑毒年代!現代人什麼世面沒見過?
陳琰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地一攤手:「我沒有世子嬌貴,我也沒辦法。」
廢物!耶律星連深深呼吸,半晌,問:「那你有什麼方法?」
陳琰無奈道:「我又不是大夫。我若說讓大人送世子回中原,大人准得以為我是奸細、別有用心。可除此之外,我又能說什麼呢?」
耶律星連冷道:「或許,狼國打下大榮疆土,我帶世子去京城長居,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
呵,跟我玩心態?狼國和大榮對我來說就是跨個省的事兒。
陳琰十分光棍地抱拳:「預祝大人成功。」
耶律星連:「……」
說了一堆廢話,陳琰還是被耶律星連逼著去給成瑾看病。
陳琰看完,說:「以我淺薄的眼光來看,世子確實很水土不服。漠北風大幹燥,您看世子臉都起皮了……何況,每日飲食從中原運來,總歸是隔日菜,世子在京城裡肯定吃得比這新鮮啊。蔬果就算了,肉菜多擱一天都不是一個味兒,這還好在是冬日,等過段時候開春,天氣回暖,壞得更快。」
耶律星連十分費解:「中原的牛羊和漠北的牛羊有何不同?世子總說差了味。」
陳琰猶豫道:「說實在話,漠北的牛羊比中原的還好吃些。可能也有點心病緣由,就……懷念故土?」
耶律星連冷道:「他失憶了。」
「身體有記憶啊……」陳琰再度鹹魚臉,「大人,我真沒法兒解釋了,又不敢瞎編糊弄您,要不您把我關起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