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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容澈邁開步子朝著阮妤身側走去,直至臉龐被花燈的光芒照亮,一張溫婉的臉龐上露出了些許委屈,積壓了一下午的不悅在見到阮妤後,開口便也只剩下了三個字:「想見你。」
阮妤一愣,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只見容澈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眼底的情愫不用細細分辨,便能讀出其中的真情。
之前一直思緒著容澈的對她的情感究竟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而他們之間又究竟該是怎麼樣的,可今日竟是一下子全部攤開來,知道得明明白白,這倒讓阮妤一時間還不知如何是好。
她從未心悅過誰,更從未和男子有過親密接觸,幼時母親去世後,便更是無人教她要如何與男子相處了。
而眼下,她心悅的男子就站在她面前,一臉深情地看著她說想她,之前積蓄在心中的怨氣似是就這麼煙消雲散了,張了張嘴仍想給他點顏色瞧瞧,開口卻又心軟了:「可要進屋坐坐?」
容澈眼眸明亮了幾分,嘴角帶上了笑意:「好。」
阮妤帶著容澈踏進凌風閣中,一進去,院中的下人便不由得投來了視線,已是好些日子了,從凌風閣再無女子出沒,到阮清小姐來後頻繁出入,眼下總算是正房來了一次。
心中皆是在為容澈而感到惋惜,明明是如此貌美的女子,卻得不到阮妤的寵愛。
誰又知阮妤此刻心中真正的情緒,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容澈跟著阮妤進了屋,視線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和之前並無太大區別,只是以往的阮妤並不擅下棋,屋內卻在桌案上擺上了棋盤。
心中思緒到今日在書房中看見的阮妤同阮清在下棋的情景,那這棋盤便是因為阮清的出現而備上的了。
泛起酸意,容澈站了一會便開口道:「妤兒,可願陪我下棋?」
阮妤回過頭來,看見自己擺放在桌案上的棋盤想起來,為了贏阮清,她夜裡回屋了也會好生鑽研一番,無奈阮清棋藝太高超,她怎麼下也下不過。
但卻是沒曾想容澈也會下棋,有些驚喜道:「你也會下棋嗎?好啊,咱們來試試。」
也?
容澈不悅地挑起眉梢,果真是為了那女子準備的,容澈很難不去在意此事,畢竟當初,阮妤對待他的好全都來自於她認為他是一名女子,那眼下這名女子也得了阮妤的好,怎叫他心裡平息得下妒意。
琴棋書畫,他自認是技藝高超的,雖說人外有人,但容澈卻從未覺得自己會比旁人遜色多少,不知那名女子的棋藝如何,但若要是阮妤想學下棋,他定是比那女子更加能勝任這件事的。
心中還在思緒著,阮妤已是先一步坐在了棋盤一側:「來啊,昭昭。」
一聲輕喚,容澈回過神來,心頭被撫慰了幾分,帶著溫笑也坐了下來:「妤兒要執白棋還是黑棋?」
阮妤想了想,先發制人較好:「黑棋。」
她雖棋藝不佳,但也跟著阮清學了些技巧,總歸是不至於太丟人的,未曾見容澈下過棋,興許和她旗鼓相當,說不定她還能更勝一籌。
於是阮妤放寬了心,全然沒有同阮清下棋時那般緊張,落棋很快,幾乎不需怎麼思考。
而容澈的棋法看起來雜亂無章,好似並不怎麼會下棋的樣子,阮妤好幾次都想不明白,為何要將棋落在那個位置,可轉而一想,容澈應是不太會下棋。
思及此,阮妤倒是生出些自己要多向阮清學學棋藝的想法,若是容澈想學,她也能教教他。
心中正想著,阮妤拿著棋子的手卻突然頓在了空中,定眼看了好一會,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盤四棋,眼下她不論下哪個位置,容澈下一手便能直接結束這局棋取得勝利。
看著阮妤又驚又愣的樣子,坐在對面一臉悠然的容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果真是小傻子,他已是讓了她許多手了,這倒是她自己將自己送入了死局,這下他就是想讓,也沒路可讓了。
就這水平,容澈還以為那女子能教阮妤多少呢,如此看來,還是得他親自上場:「妤兒,你輸了。」
阮妤回過神來,真找不出自己能翻盤的機會,有些泄氣地放下棋子點了點頭,但仍是不甘心,明明容澈的招數看上去比阮清簡單多了:「這局是我大意了,我們再來一局!」
容澈笑吟吟地幫著收拾了棋盤,重新開局,阮妤這次執了白棋。
比方才要謹慎許多,阮妤開始觀察容澈的技法,想從中找出破綻,看著阮妤如此認真的模樣,容澈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夜闌人靜,屋中的燭火依舊通亮,不論是換了怎樣的技法,幾局棋下來,阮妤未能在容澈這討得半分好處,輸得一塌糊塗,可仍是覺得自己方才只要走對一步就能贏的,阮妤捨不得放棄,直到深夜了,兩人仍在桌案前對弈。
阮妤皺眉,抬手抓得鬢髮微微凌亂,看著眼下的棋局拿不定主意,這一步應是極其關鍵之處,若是走錯了,怕是又要輸了,可容澈的棋法令她捉摸不透,舉棋不定。
「我的白子已切斷你後路,若是不堵這,接下來我便會從這一側將你堵死。」容澈坐姿挺直,修長有力的指節捻著一顆白玉棋子,點了點棋盤的下方角落,一雙深邃的眼眸帶著些許柔意看著阮妤,實在是瞧她冥思苦想不得要領,忍不住提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