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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佐吏一聲大喝,連連後退:「快!來人!擒住他!」
阮妤在他眼中雖是花拳繡腿,但刀劍無眼,他一介文官自是擔驚受怕。
好在他們人多,一聲令下,隔壁的遊船上立即又竄出數個黑衣人。
阮妤眸色一沉,大事不妙,人太多了。
一劍刺來,阮妤迅速擋在容澈身前,劍身抵住,虎口震得發麻眼神卻凌厲掃過,迅速彎腰揮劍刺倒眼前的黑衣人。
兩人夾擊,阮妤敏捷避開,一一擋下向她和容澈的襲擊,佩劍被鮮血染得通紅,可阮妤仍是不知那艘船內到底有多少人,黑衣人源源不斷湧上,劉佐吏也是有備而來。
「愣著幹什麼!直接殺了他!」劉佐吏不敢相信阮妤竟有如此身手,但眼下他們已經沒了退路,方才的猶豫已是礙了事,現在他們必須立刻將阮妤拿下。
阮妤的揮動這手中的佩劍,一個轉身,緊緊護住容澈,高束起的馬尾輕掃過容澈的臉頰,容澈側頭一看,阮妤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舉刀的黑衣人。
身後傳來響動,阮妤應接不暇,霎時感覺背後有殺意,只聽耳邊似是有什麼飛出去的聲音,一轉頭竟看見身後的黑衣人頓了一下,好像被什麼牽制住了一般。
阮妤來不及多想,立即回身刺向那人,伴隨著一聲悶聲倒地,阮妤看見容澈睜了眼,想來是解毒丸生了效,心裡慌亂道:「昭昭,可有受傷?」
容澈搖了搖頭,正面再次撲上來兩人,容澈神色突變,正要故技重施向人射出銀針,阮妤卻突然伸手握住容澈的肩膀將人往旁邊已推。
「唔……」皮肉綻開的聲響刺入容澈耳膜,阮妤吃痛悶哼一聲,眼底卻依舊狠厲。
緊握劍柄,她必須保護好容澈。
這時,周圍忽然不斷傳來落水聲,甲板上一陣凌厲的腳步,阮妤唇角一勾,她的人來了。
抬手抹掉眼前兩人的脖子,鮮血綻開,阮妤一個靈敏的轉身躲避開來,牽動著肩頭的傷勢,阮妤緊咬牙關,總算是將人護住了。
船內幾人頓時發現情況不對,李大人率先轉頭看到了甲板上的士兵,驚慌失措:「甘、甘副將!怎麼會!劉大人!我們被包圍了!」
「怎麼可能!」劉佐吏瞪大眼睛,他明明已經將阮妤暗中調動的人手全數捉拿,怎會還有這麼多人,手足無措連連後退,一旁的四人也皆是亂了陣腳。
見人要逃,阮妤迅速動身,朝著劉佐吏逼近。
甲板上的士兵全數湧入遊船內部,劉佐吏手下的黑衣人被迅速擒住。
劍身反射著湖面折射的銀光,劉佐吏眼前一晃,只覺脖頸處架上了一把鋒利的劍,猛然跪倒在地上,劉佐吏驚恐地瞪大眼顫顫巍巍,阮妤居高臨下地看著劉佐吏:「劉大人,還想往哪逃?」
劉佐吏絕望地在地上瑟瑟發抖,事已至此,他已然是沒了活路,但嘴裡仍是不敢置信地念叨著:「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想到這些……我怎麼會失敗……」
阮妤居高臨下看著劉佐吏,他想不通自己失敗的原因很正常,因為眼前的阮煜早已不是他所知的阮煜了,但這話他便不需要知道了。
冷笑一聲,阮妤一聲令下:「將在場的人全數押回大牢聽候發落。」
「是,少城主!」
一陣兵荒馬亂後,劉佐吏與另外四名同黨被全數抓獲,人被船隻押送著前往大牢,阮妤剛收起劍便見甘正凌匆忙從甲板上折返回來。
甘正凌的視線注意到阮妤肩頭不斷流血的刀傷,眉頭緊皺,今日險些失手,令他仍未緩過緊張之情:「少城主,為何不按計劃行事!」
「計劃趕不上變化。」阮妤這才感受到肩頭傳來的陣陣刺痛,好在容澈並未傷到分毫,知道甘正凌在責怪她魯莽行事了,阮妤卻只是堅定道,「如果要以殿下作為拿下劉佐吏的代價,我定不會應允。」
容澈心頭一顫,方才在袖口還未射出的銀針緩緩被他收了回去。
阮妤肩頭的鮮血刺入他的眼眸中,她受傷了。
甘正凌垂了頭,今日他再次見識到了阮妤的能力,心下震撼,他並無任何怨言,既然是有驚無險,他也鬆了口氣:「先處理傷口,拿下了這群叛臣賊黨便好。」
他很難想像此次的計謀皆是個剛及笄的女子所想,知道劉佐吏會有所防備便提前安排了人故意被他們拿下,以放下他們的戒備之心,明知是鴻門宴卻以身試險的膽識就是好些男子也無法比擬,以少敵多的身手才讓他明白阮妤並非花拳繡腿。
如此首領,日後興許比老城主更甚,他只需臣服即可。
阮妤點點頭吩咐了下去:「嗯,就在這弄吧,帶著一身血腥回府難免會有傳言,召大夫過來。」
話音剛落,容澈卻突然開了口:「讓我來吧。」
阮妤一愣,看了眼自己的傷勢,想來應是容澈擔憂她,便也沒阻止,抬手揮退了甘正凌。
方才還混亂的遊船內只剩下了阮妤和容澈兩人,阮妤側坐在容澈身邊,倒是覺得鬆了口氣,不必端著架子也不必萬分警惕,感覺到容澈在剪開她肩頸的衣服,輕聲道:「昭昭,讓你受驚了。」
容澈手上的動作一頓,他豈會受驚。
不過他的確很驚訝,阮妤竟是毫無保留地站在了他這邊。
若是說那日救她讓她加倍還回來,不過是句無人聽到的玩笑話,而如今他打算袖手旁觀的心思在此看來有些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