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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蜀沉默片刻:「你看細妹和貓兒,都是我收留的小孩子,養起來準備擇優收為弟子。細妹雖然機靈,但骨骼力氣不夠。貓兒的力氣和身法甚佳,可惜面上有殘缺,人也只有小聰明。」
葛謹風問:「那個小丫頭骨骼精奇,是練武的好材料?」那她可真倒霉啊,落在你的山寨里……也不能這麼說,你對她有救命之恩,你若不去,她的命運太悲慘了。
文蜀緩緩道:「那姑娘…長得又聰明又漂亮,我要是有這麼個閨女,此生足矣。」親自生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沒這個能力,親自生的還不確定成色,最起碼也要耽誤三四個月的練功。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
「本門就喜好撿別人家的小閨女當徒弟,我師父當年收我,就因為我家門前有桑樹,高五丈余,遙望童童如車蓋。我在樹下與人拿木棍打仗玩,長得太他娘的漂亮了,叫我師父過目難忘,愛的不行。」
葛謹風覺得她們這個門派多少有點奇怪:「大樹樓桑?」你有點抄襲漢昭烈帝的事跡。
文蜀理直氣壯:「我家就在樓桑村!不能總用藥迷著她,一會她醒過來,你把她哄好。」
換好馬匹,重新上馬啟程,繼續抄近路往魏國走。
……
史天王一貫五日一朝,早起笑眯眯的把胖太子拎去做練武的基本功,貴妃在旁邊殷切服侍父子二人。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還沒見徐府來稟報。
祖青是他身邊的侍衛,正穿著五彩錦袍,腰橫銀柄長刀,在房檐下英俊帥氣的發呆,心裡頭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把刀鐔盤的發亮。忽聽傳喚,連忙快步進殿。
這是史天王日常起居坐臥之處,榻上橫七豎八放著許多書,夾著象牙書籤,屋內並不奢華,甚至不設香爐、擺件。
只有幾把各有來歷的古刀名劍整整齊齊的放在劍架上,半是裝飾,半實用。
史天王讓他跪了一會,這才放下擦刀布和刀:「昨晚上做了?」
「是。文蜀與臣一起做的。」
「徐府到現在也沒報官,安安靜靜的,把所有下人婢女都殺光了?」
「不敢如此胡作非為,只殺了六個主人家,還有幾個小管家,妻妾家僕都沒有傷害。」
史天王笑道:「是了,你們忙著搬運錢財珍寶,名刀寶劍,哪有時間浪費在殺人上。殺下人不算斬草除根,殺貴妃才是除盡徐家,可是太子一定不依。」
祖青知道自己不該問,也不敢顯得傻乎乎沒分寸令人厭惡,但現在正需要被人厭惡,伏地詢問:「臣不明白天王深意。為何非要讓文蜀來殺。」
「撞上誰就是誰。以徐家的囂張跋扈,早就該被人殺了。」
祖青追問道:「雖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您為何放縱他們?」
史天王笑呵呵的眨眼:「你沒瞧見我最是顧念舊情,不論是親朋故舊,還是功臣好友,一概寬宏大量,屢次赦免嗎?有些人人品好,父母約束的嚴,朕越是加恩,他們越是謹慎推辭。有些人則不然,毫無廉恥恩義之心。」
祖青有些瞠目結舌,想反問他這麼做,豈不是放任這些人去死,又問不出口。讀書人知曉禮義廉恥,不讀書的也都學了禮儀法律,至於天王喜歡放縱到直接殺掉,而不是警告處罰,那是他老人家個人喜好。
史天王看這個年輕人被嚇住,不禁哈哈大笑,笑聲在空曠樸素的大屋中迴蕩。「文蜀拿了我的刀嗎?她那個新相公,怕是姓葛,長得好俊,葛崑崙年輕時長得比那小子還好。可是老葛的人品不行,生了個兒子,長得聰明漂亮,卻是個天閹。這人要是不沉湎酒色,說不定就要像東方金烏一樣勤政了!你說說,這多滲人。」
祖青道:「……是啊。」
史天王伸手從旁邊翻出來一本看過的舊書,拋到祖青眼前:「朕把這本書賞給徐大楞。今日日落之前,你得把東西送到,不許延遲。」
祖青領命而去,一出宮門就找了個地方喝酒,從早上喝到下午,假裝醉倒暗自盤算:酒醉貽誤戰機得問斬,這不是戰時,大約能流放邊關,好耶。
宮裡派了其他侍衛來,硬把他拎起來,扶到馬上,去徐府敲門。
徐府里正亂成一團,兩位國舅的夫人不急著給丈夫申冤報仇,正忙著殺掉庶子的生母,責罵驅逐歌姬舞女,家僕們則在互相誣告,互相指認盜竊和謀殺管家的罪過。
祖青看事已至此,一激靈就『醒了酒』:「國舅爺現在何處?」
兩位夫人愣了愣,霎時變了臉色,一起嚎了起來:「我~滴~天~啊~徐大/徐二被賊人殺了!!派人去報官,到現在也沒見回來!你們快去稟告天王,收拾東西,我們要進宮找貴妃去!」
徐二夫人:「不知道是哪來的賊,又殺了徐家滿門,又盜走無數的財寶,這些下人全都是死人一樣,護院武師往日裡自吹自擂,現在連幾個賊都發現不了,依我看,一定是他們暗地裡勾結江洋大盜!」
徐大夫人並不同意,因為護院武師中最優秀的那個小伙子就睡在她床上,怎麼捨得讓情郎被下獄盤問:「放你娘的屁!一定是你平日裡見的那些商人婆子、牙婆走漏風聲,三姑六婆就不應該往家裡帶!丟人現眼!」
徐二夫人:「你這該天殺的老虔婆,別以為你那點醜事沒人知道!我不過是找人做法詛咒,你他娘的趁著徐大不在家,滿院子的俊俏家丁哪一個你沒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