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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年輕人恭敬的柔聲問:「爹,這都是什麼意思?」
葛謹風走過去幾步,他知道以魏齊兩國的交情,自己暴露身份一定會得救,可是…於自己而言,這是污點,別問,被掠從賊就是污點,男女都一樣。對魏國來說,載入史冊的奇恥大辱。阿淼必然死,文蜀也必然被兩國通緝追殺,魏齊兩國都有自己的高手。他想到這裡,鬼使神差的停住腳步。
文蜀打了一聲呼哨,示意其他人上,自己懶得動手了。衝著胖子一抱拳:「在吹牛這方面,文蜀真是甘拜下風。祖青,你一向可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36章 .甚是兩難 ·
祖青略帶尷尬的點點頭:「五姐, 你怎麼在這兒玩呢?這位是…我岳父。」
文蜀看他神色微微有些複雜,心說你至於對我尷尬嗎,你小子當年被我抓住時, 裝的比風郎更加軟弱,到後來還不是撒開了在山上玩。這是三四年沒見, 人長大了麼:「好哇, 女兒類父,恭喜你娶一位美嬌娘,忘了給我發請帖,我送一份厚禮。」
祖青只是凝視著她,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微微紅了眼眶。
華燈初上, 照著這對故人重逢。
史京的大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盯著這女人猛瞧:「阿青,這就是你前妻?跟你裝什麼生疏啊, 以前大夥都嘲笑你被掠走了,現在看見小娘子我算是明白了, 以後爹給你做主,叫他們不要再笑你了。」
文蜀滿頭問號,這倆人只顧著盯著自己看,一個深情難忘, 至於嗎?一個巴不得自薦枕席,倒是合理。他們會不會耽誤我去殺人呢?方才沒看見祖青的眼色示意,但從站姿也能瞧出來, 祖青以將軍侄子的身份, 年少有為的美少年,只能側身恭敬的站在他身邊。這胖子又是一副位高權重, 橫行霸道的樣子。
在結合自己剛剛叫段玉嬌去找約好見面的祖青過來打圓場,他卻帶了這個人來,想必是他擺脫不了的人。那大約就是齊國天王了!她心裡明白,卻要裝糊塗,說破就太尷尬了。史天王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裝糊塗也不能把人惹急了,齊國的高手要是傾巢而出,我這些貨都得被抄沒。想到這裡,呵呵一笑:「什麼人嘲笑阿青,他們怎麼不來當面罵我?寫信也行啊。」
葛謹風本來在認真凝重的分析,得失利弊,生死榮辱,齊國的地利和氣候環境,以及魏齊兩國是兄弟之國,共同對抗塞上悲王和秦國,那麼魏國太子被掠的事,史叔父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他是希望齊國穩定還是內亂呢?一霎時,心頭略過八萬四千個雜念,還怕思慮不周……前妻?這才注意史京身邊的年輕人長什麼樣,十九歲上下,唇紅齒白,相貌英武,穿了一件喜氣洋洋的白地五彩團花箭袖袍,外罩銀絲大氅,頭戴珍珠冠,革帶束著纖腰,一身風流俊俏。尤其是眉目含情,兩隻大眼睛含著熱淚,不住的在她身上打轉。
葛謹風心裡咯噔一聲,看文蜀的為人和氣魄,讓自己這深懷戒心又天然不吃美人計的太子都覺得可親可敬,有些捨不得殺她,忽悠一個外國傻小子還不是手拿把掐,早聽說齊國人多情。立刻上前兩步,挽著她的袖口:「道難,這位哥哥是何方神聖?」
文蜀絲毫不覺得尷尬臉紅,溫和的介紹他們:「他是阿青,跟你說過的。我以前的相公。這是風郎,我如今的相公。」反正那一個都不睡,完全不尷尬的。都當強盜了,還在乎什麼?
史天王暗自驚嘆:現在的年輕人,臉皮真厚。
蹲在旁邊發愣的馬駟:在塞上都沒有這種事。見了面必然要打起來的。
祖青看他略沾了些細雨,如雨後芙蓉,朱唇粉面,儀態非凡。險些把自己比下去了,幽幽道:「我還當你喜新厭舊,再也記不得我。」
葛謹風計上心頭,心裡發狠,臉上越發溫和敦厚:「道難,這是第幾位哥哥?」
祖青:……我哪知道!
文蜀:……風郎你可真會說話。
祖青笑得微微有些僵硬:「是天註定的緣分,何必計較先來後到。道難,你背上的傷口,下雨天還疼麼?」
葛謹風氣的五內俱焚:……她也為你挨過刀?還是被你捅過一刀?
文蜀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對,嘆息道:「勞你牽掛,你送我的藥很管用。」
祖青垂首微笑,語態柔媚:「我還以為桑植會攔著你不讓用呢。」
葛謹風越發氣惱,暗自咬牙:「你不曾聽說麼?桑三郎勾結青龍莊,暗害我,已被明正典刑。」
她為我挨過刀,她為我殺過人,她為你做過什麼?
祖青盯著他瞧,忽然面露驚訝。
葛謹風心裡咯噔一聲,深恐這廝曾經混跡在使者團隊中,見過魏國太子。國使團一行上百人,官員十幾人,自己只見過其中正使副使。
祖青緩緩附身,葛謹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而他只是伸手撫著文蜀的褲腿,幽幽的說:「聽說你為人家三刀六洞,我聽說了……唉,傷口還好嗎,倘是我在,哎呀,不說了,兄弟,我並沒有惡意。」
葛謹風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倒是沒法還嘴,氣到繃不住理智,在心裡破口大罵:好一個從賊的書生,還敢當眾抱大腿,你真是斯文掃地!昏君愛用的奸佞小人!不知道是怎樣阿諛逢迎、吮癰舐痔,成了史天王眼前的紅人!腌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