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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蜀帶著古大隱在樹林中,眯起眼睛,豎起耳朵,仔細學習名門正派如何鑑別易容術。
鹿寶被反剪了雙手,倆師姐拿手帕在他臉頰眉毛上一頓搓,搓掉了好幾根眉毛睫毛,又伸手掐他的臉,一掐一個印:「真的是鹿寶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互相騙~
第28章 .人情債
鹿掌門回去第一件事,就把甘草抓了,捆在治駝背的重枷上,立在大門門口。
隨後顧不得問老老實實的鹿寶怎麼深藏不露,先讓人看守他,親自去見臥虎寨一行人。被夫人揪住套了一件小汗衫再去見人,臥虎寨一行七個人都被關在給客人備下的三等小院裡,門口弓手把守。
鹿掌門藍臉皮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並不煩惱。只要能做生意,有點口角沒什麼,打一架就當交朋友,罵兩句就給她們打個折。「你們之中,誰能做主?」
一般是夫妻之間互相能做主,但看這老鄔不卑不亢,倒像是個領頭的。
最氣定神閒的是葛謹風,其實心裡也急,唯恐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只是習慣於裝作風輕雲淡、儀態端莊有禮。剛剛安撫了黑衣騎士和急的嘰嘰歪歪的貓兒,喝著段玉衡煮的茶:「掌門不必著急,請坐。能做主的只有大王一人,她不在,我們等她回來做主。」
有點好奇,這位掌門為什麼從裡到外,看起來都是灰藍色,灰藍色的肌膚,如此均勻,不像是塗抹的油彩。
臥虎寨的其他人都覺得很贊,這小郎君是真會說話,剛剛叫貓兒把人頭扔過去幫忙解圍也很聰明。
老鄔試圖用眼色讓風郎明白,現在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準備把寨主騙回來,然後一網打盡。另一種可能則是鹿掌門想花錢封口,那好,這就是坐地起價的好時機,這一條商路開下來,抵得上別處兩條。
鹿掌門習慣於被人好奇的注視,摸了摸灰藍色的臉龐和淺黃色的鬍子:「我這顏色,這是外家功夫修煉的刀槍不入,呈鐵色。」其實是修煉硬氣功時內服外用的銀丹導致的。
「原來如此。」葛謹風道:「掌門有天人相貌。」
鹿掌門不是很善於客套,躊躇了一會:「你們有什麼法子通知她,之前的事,都是誤會。」
老鄔:「啊?什麼事啊?」
葛謹風心說你真是粗魯笨拙,這麼裝傻不好使,背地裡承認了有什麼用,瞧我的!「方才即便是誤會,要想取信於我們大王,也不容易。她向來義氣為先,仰慕鹿掌門的威名,這才前來通風報信。她時常跟我說,江湖中幫人報信報喪的,最容易遭人誤會。」並沒說過這些,但朝廷里卻是,報告凶信的官吏容易被降職。想來天下之事,大抵如此,朝廷中人和草寇沒多少區別。
鹿掌門深深嘆氣:「我倒不是誤會,乃是甘草從中作祟,他一向是個老實孩子,竟然被外人收買,還要殺人滅口。小兄弟,我打算等文寨主來了,給她賠禮道歉,再當眾審問甘草。」
老鄔道:「家醜不可外揚,不如我們來談一談生意,甘草的生死,全憑掌門發落,我等外人不便參與。」來,把你們的好藥多來上幾箱子,那些一顆就要百兩的好藥也來幾顆,寨主就能消氣。
葛謹風暗惱,心說你這人真是目光短淺,為了蠅頭小利,放棄長遠的目的:「但掌門若想再見我家大王,就得先審甘草,叫門人子弟都來圍觀,一則洗去我家大王的污名,二則可以吸引她來觀看,也將此事解釋清楚。甘草造謠,掌門嗔怒,卻敗壞了文大王的名聲。」
人情債最難還,名醫最難得。這麼一來,以後再和你們鹿鳴派弟子打交道,就容易多了。往小了說,這是肅清孽徒,清掃門庭,往大了說,文道難拯救了你們的養藥地和前輩屍骨。現在只有一個小問題,我可別賣力不討好,萬一我為她謀取了巨利之後,她反而不識貨呢。文蜀待我不算知己,我又何必盡心竭力為她謀劃呢?可我不為她謀劃這一次,如何博取她的信任,乃至於將來反客為主呢?里外里我都虧了。
鹿掌門只是脾氣急躁了一點,膚色不正常了一點,刀槍不入練得好了一點,看人卻很準,人情世故也不是一竅不通:「觀郎君的氣色,似乎有什麼心事鬱結多年,若有用我之處,只管開口。」除了陽氣不足之外…這個治不了,人有三缺五弊,乃是天意,或許是損有餘而不足,或許是格外的磨礪。
葛謹風心裡忽的一動,想起或許可以……不,比起文蜀,他更不可信。「重重阻隔是非多,但願能與道難早日團圓。」
鹿掌門:「行。」起身就走了。到門外依舊大嗓門的吩咐弟子:「敲鑼打鼓,叫所有人都來,掌門要審問甘草。唔,除了糧倉和庫房的當班,其他人都來。給院內的客人送上飲食。」
老鄔聽著屋外漸漸沒了聲音,按著桌子,探身瞧著風郎,咬牙切齒的問:「你做什麼主?這是砍價的大好時機,鹿掌門生性疏狂,有幾次打開倉庫,讓有恩與他的人隨便選拿,這要是能帶走幾箱名貴藥品,往後十年的家底和人情往來都有了!!現在公審一次,讓他丟臉,用了這次人情」
葛謹風嫌他氣息有味,打斷他的話:「你替他丟臉?鹿掌門自己都不覺得丟臉!為文蜀正名是償還甘草做的惡事,鹿掌門出手傷人還沒算呢,文蜀救了他們一線天、養藥地,替掌門女婿報仇雪恥,殺了幾個賊,一樁一件都得一一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