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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官哥提著心恭敬聆聽。
「等我兵臨城下時。」文蜀大笑起來:「到時候一定有很多人想搶開城門的功勞,你要搶在他們前面才好!哈哈哈哈哈!」
眾人又跟著元帥一起大笑,並把這笑話轉載下去:「傳下去,元帥說有人在皇城中裡應外合。」
「傳下去,元帥說錢糧都在皇城中,有兄弟在裡面策應,打到皇城腳下就夠了。」
「傳下去,元帥說打到皇城人人加官進爵,第一個衝進去的有重賞。」
金官哥悄悄離開之後,軍師過來補了他的座位。
哀牢關關隘上的朱雄罵的口乾舌燥:「文蜀!!今日敗在爺爺手下,先殺你全家,再讓你和細妹、段玉嬌一起充為軍妓!你本就是女昌女支之流!穿上衣服裝起人!休要做縮頭王八,速速滾出來決一死戰!」
他嚎的聲嘶力竭,奈何距離太遠,只有身具內功、耳力過人的人才能聽清楚罵的是什麼,小兵們只有前幾排隱隱約約聽清了。
眾將領都看元帥神色不變,知道她聽見了也不以為意——倒也合理,她都殺了人家全家,還能被罵兩句話就激怒?
校尉陸壯壯受不了了,憤怒的大步上前:「元帥,末將請戰。他即便是一條狗,如此狂吠不止,也該殺!」
「很好。」文蜀提起大酒壺,滿滿的斟了一杯:「我要拿他練將。溫守備,你家四傑也該露一手讓我開開眼界。抓活的。以酒冷下來為界。」
黑葚和葛百歲東方梨爭相上前,冷眼看著這位罵不還口的太子妃,草草一拱手:「元帥。」
文蜀含笑道:「我的人先來。張三。」
張三把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早該讓我上,把他舌頭割了餵狗!」
文蜀摸摸湊過來的狗頭。
丟下半塊肉餅,這獵犬對餵狗倆字非常敏感。
張三催馬上前,剛要馬戰,朱雄就飛身從城頭上跳下來,翻身上馬,催馬出了本陣。
二人交手不到三十個回合,張三憑藉漁家傲·釣金龜這一絕招,在朱雄招架住長槊時,鉤子往回一勾,用長槊生生把他從馬背上挑起來,朱雄攥住長槊頂端,伸腳去蹬去踹,還沒來得及踹到,就被張三往地上一摜,摔了個七葷八素。
朱雄大為不解,他離家求學時,青龍莊壓著臥虎寨一行人打,全憑寨主支應,現在怎麼會被一個臭漁夫打敗?一定是剛剛罵人太久,傷了氣力。
張三一個蹬里藏身,攥住了朱雄的衣領,就要把人拎起來。
朱雄頭暈得很,勉強使了個千斤墜,死死不肯被他提起來。
張三雖然起不來,可漁民的腰力臂力過人,提溜一個大活人不比釣一條十幾斤的大魚沉多少,就這麼歪在馬鞍上把他順地面拖回到陣前,胳膊上被朱雄抓撓了幾次,護臂都被抓掉了:「大王,抓來了。」
眾人還在大笑,他打勝的樣子很帥,但是拎不起一個人的樣子很狼狽。
文蜀文縐縐的說:「酒尚餘溫。把人放了,再給他一次活命的機會。」
朱雄爬起來,沖她啐了一口:「你有什麼花招。」
文蜀拍了拍桌面:「你要是不想活,就衝上來撞死。」
朱雄的樣子就好像有人往他嘴裡塞了一隻死耗子並威脅他只要敢吐出來就殺他全家。
陸壯壯笑的尤為大聲:「就著!」
張三捧著酒碗要喝,笑到手抖。
溫守備拈著黑須邊笑邊搖頭:「元帥,事不宜遲。」
文蜀冷眼看著他,想起當年青龍莊因為勾結大尹,對自己這頓欺負——我是後來的,但是你們截殺我的商隊,搶劫我的私鹽,殺我的漁民農夫,搶我手下的小孩賣掉。朱鏟朱英死的痛快,我又不能把幾歲小孩賣到娼寮里,就剩這最後一個了!
「黑葚,你先上,抓活的。」
溫有容的女婿黑葚也是溫家軍中將領,黑葚有些忍俊不禁,躬身道:「元帥好風趣。」
朱雄的大白馬跑過來找他,用嘴拱面色難堪的主人。
文蜀非常善良的說:「一定要抓活的,更不能傷了這匹馬。我生平最見不得寶馬傷心。」
就算要殺了朱雄,也要背著這匹大白馬殺。
她的大黑馬非常憤怒的在旁邊打了個響鼻,用蹄子刨地。
文蜀只好起身拿葡萄餵馬:「好寶貝兒,你別亂吃飛醋。我就算把它弄到手了,你也能占著便宜。」說到這裡,不禁想笑。
黑葚一上去,才發現朱雄卻有幾分本事,劍法輕巧刁鑽,輕盈迅捷,真是兩軍交戰時起不了大作用,單挑時卻讓講究勢大力沉的溫家軍有點吃虧。
他足用了五十個回合才捉住朱雄,勝在身後馬弁一擁而上綁了他,不用自己狼狽的把人拎回來。
文蜀道:「酒尚溫也。」看起來張三的漁家傲更飄忽,忽前忽後,順勁兒使勁兒,變幻莫測,本身就克制青龍莊的武功——嘻嘻嘻別人都不知道!我們用了好幾年才試出來。黑葚則是勢大力沉,簡單粗暴。
還得再看看。現在不用蹲在樹林裡伸著脖子看別人交戰,坐在這兒,大大方方的看各家武學的不同應用,互相克制,這就是權貴的快樂嗎?
溫守備哼了一聲:「他倒占了夏季的便宜,這若是冬日交戰,酒都要結冰了。」
黑葚深感慚愧,抱拳後接了酒喝,果然只有一點淡淡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