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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詔十月十九日加封文蜀為皇后,加封她二女為縣主、二子實封三百戶。
下詔准許她組建臥虎軍,將仙機縣和周邊四縣作為屯兵之地。
文蜀謝恩時給他個眼神:你就是喜歡湊人數是吧?幸好我有幾個備選的徒弟。
葛謹風沒能理解這個媚眼,以眼神示意:論功行賞不要急,還得控一控。
溫守備暗暗拭淚,想不到兜兜轉轉,還是這風雨飄搖的嫡長子繼承王位,自己居然有幸在祭地時三獻,嗚嗚嗚。
各國使節奉上厚禮恭賀。
商丞相看百姓面無菜色,今天清理街道也沒趕走太多無家可歸的乞丐,難得的心情好,笑容可掬。
「丞相怎麼還敢笑?這儀程是誰制定的?祭天時,文蜀怎麼敢做亞獻!一介婦人,女流之輩。她竟敢和天王一樣佩劍。」
商鹿笑呵呵的說:「我制定的。」
「丞相!你好糊塗!你怎得不怕觸怒上蒼,降罪黎民?」
「商奇總,我敬你是名士,怎麼敢顛倒乾坤?」
商鹿笑道:「你們幾個人中,有幾個是老糊塗,有幾個未老先衰已經糊塗了。怎麼在你們嘴裡,上蒼這樣的小心眼?我只聽說國家亡於失德,亡於窮兵黷武,沒聽說過亡於皇后祭天祭地的。」還非得死了丈夫當上太后,才算獨當一面?蔣氏覺得你說得對。
過來爭辯的朝臣們貌似鬥雞,被他氣瘋了:「這就是失德!」
「牝雞司晨!」
「你今天要她祭天地亞獻,明天就要皇后明晃晃位列朝堂之上!」
「昨天皇后還帶兵平亂呢!」商鹿白眼一翻:「就你知道什麼叫德啊?簡樸務實才是德。不能忍,你就辭官。天下之大,怎麼就委屈你們了?」
第127章 .哈哈哈 ·
官員們自以為是犯言直諫、維護法統, 理論上來說,宰相應該寬宏大量——最起碼再當面這樣,背地裡謀害人那是背後的事。
商奇總從來不落俗套, 當面罵了回去:「諸君在天王和文娘娘重整河山期間,未立尺寸之功, 也敢腆胸迭肚、厚顏無恥, 立於廟堂之上,坐享其成,對著靖難之戰的首功之人和主將指指點點。你們也練了武功,專練臉皮嗎?」
又一次成功混在秦國使者中的屠毅隔著百步聽得真切:「哈哈哈哈哈。」
文蜀聽的清清楚楚, 不禁笑的露齒。
葛謹風在高高的陛階上, 聽下面一片亂鬨鬨, 低聲問:「商鹿在說什麼?」
文蜀低聲道:「剛剛他們說我不應該祭天祭地。現在商鹿罵他們狗屁不是還不要臉。」
「他們罵商鹿巴結我妄圖裙帶關係。」
「商鹿罵他們貪天之功,再過幾年就該以在軍中記事算帳發放軍糧的末尾職務,冒充輔佐有功。」
「他們說的這都什麼玩意, 引經據典的沒聽懂……哦商鹿說他們妄圖打壓排擠皇后,構陷大不義, 瓦解大魏的軍隊,是外國細作。」
葛謹風面沉似水,他也擔心文蜀謀反,但越擔心越不能提, 只能以恩義籠絡,以名望約束。她也跟我客氣,本來好好的, 都是這群妄念繁多的小官把人教壞了。商鹿說得對, 我和她之間一直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誰在受恩。普通情況下, 君王有天恩。但她偷了我的東西,救了我的命,欺負我支配我,也替我擋刀,她拋下我,也跑回來救我,她也肯暫時讓我帶兵,也肯為我行軍打仗,雖(差一點)死無悔。她還沒囂張跋扈、強占民田民男,有些人就敢罵她?
很快恢復起來,微笑道:「我難得登基,人生在世,登基只有一次。葛淼,你去把他們抓了,交給沈慎,嚴查。咆哮宮廷,罪該死。」
商鹿剛剛把他們罵的啞口無言,就看這幾名官員被捂住嘴拖走。甩甩袖子轉回去吃飯。
這頓宴會依然是純素。
文道難看起來斯斯文文,吃了一盤剛出鍋的麻將燒餅,一盤油炸糕(糯米皮豆沙餡),一盤栗子糕,齊國送的廚子做的鼎湖上素,塞上風味的蒜茄子,白菜油豆腐羹,麵筋釀香菇海菜,素雞,素鵝,脆冬棗,綠橘子。
秋冬天氣,又要吃素,缺少時令鮮菜。
宴會上只有劍舞和雅樂,做了頌聖詩無數,聰明的文人發現風向,開始讚美帝後珠聯璧合,閉眼瞎吹文皇后和先皇后一樣賢德。
到宵禁十分才散,內臣外臣文武官員各有賞賜。
葛謹風伸手:「奇總,來與朕徹夜長談治國之道。」
商鹿欣然跟上去,二人到了書房,葛謹風往熏籠邊坐下:「你也坐下說話。商奇總,我不信你會與她有男女私情,或是結為同盟。你今日為何如此疾言厲色,當眾怒斥群臣?你為何對她青眼相加?」
「他們希望文道難逢亂出來平亂,平亂後辭官歸隱似得安居後宮,若不然,就要罵她,要裁撤臥虎軍,讓文道難在後宮中紡線織布,為天下女子做表率。殿下以為可行麼?」
葛謹風直翻白眼:「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哪有不練就能上陣的。」
「我不是為她好。」
「你讓我與她並稱天王,還不夠好?」
商鹿突然惆悵良久,坐在火爐邊搓手:「天下埋藏的隱患不計其數。各國都想著給別國埋下隱患,卻對自己被人埋下的隱患不聞不問。殿下愛吃酥餅嗎?咬一口,到處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