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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撥轉馬頭,調動丹田中積攢多年的內力運轉全身小周天,漸漸往持刀的右手流去。
大黑兔雖然暴躁卻有靈性,回身小跑了半圈,按照她的心意斜著從大門前略過。
在這無風的夏日,忽然狂風驟起。
文寨主的衣裳被外放的內功鼓了起來,鬢邊碎發在風中狂舞。
她只覺得氣血上涌,內功像是裝滿水的大鐵鍋煮到滾沸,幾乎駕馭不住要胡亂溢出來。
金背大刀上雖然沒有肉眼可見的刀氣,也沒有內功外放,但一刀劈過去,直接輕柔的刺破三寸厚、用鐵條加固的大門,橫貫到另一端,把牆頭削下去半截。
兩扇大門被砍成一個完整的田字、整根老硬木門閂和在門後抵在門口試圖頂住大門的護院,全部被橫斷腰斬。
青龍莊的莊客們無不膽戰心寒,就連古大回頭一看,都嚇了一個趔趄。
文蜀暗暗的調息,一揮手,衝著激昂到發狂的嘍囉們:「給我沖!」
葛謹風怔怔的問:「這一招叫什麼?」
嘍囉們推開兩扇大門,搬開半截屍體,大黑兔一馬當先跳進青龍莊的演武場裡。
正在睡午覺被嚷起來的朱鏟朱英父子也為之一驚,父子二人鬢髮蓬鬆,匆忙奔出來,顧不得穿衣服只穿著睡褲,帶著護心鏡,手裡提著的長槍倒是整齊,還沒牽馬過來,都站在地上。
朱英比葛謹風還愣:「這一招叫什麼?」
文蜀耀武揚威的舉起金背大刀:「我有三絕技,第一是登萍度水,第二就是今日這一刀,名叫擔山趕日!」
朱鏟看起來是個瘦骨嶙峋、面帶病容的老人,但上半身筋骨奇異,身上紋了幾條蛟龍,看起來頗為可怖。「文蜀!老夫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讎,你何故打上門來?」
文蜀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老豬狗,你死期到了,還敢狡辯。這些年來我不過是搶些田產地業,你們父子二人,對我百般覬覦,幾次成婚都登門鬧事。我不殺你們,顏面何存。」
葛謹風聽不下去,什麼叫搶的田產地業,你們搶的都是我爹的——也就是我的!立刻補了一句:「天下無主之地,有德者居之!青龍莊強占良田,做了鷹爪孫(朝廷走狗),借神仙穿衣吃飯,借神仙寶地殺人,大不該!」
朱鏟沒把他看在眼裡,估摸了一下,打不過他:「文寨主此言差矣,老夫看你少年英才,因此有意籠絡做親,我膝下只有兩個兒子,算是兩件奇珍異寶,早說了隨你選。朱家的良才能文能武,豈不比你搶來的狗仗人勢的窮書生好?」
葛謹風:我滅你九族,把你祖宗墳頭土都揚了。大丈夫說到做到,不論是跟在文蜀身邊,還是回到宮中,你們兩家的祖墳都保不住了!
文蜀快活的不得了:「老狗,你也會說軟話?朱大尹已死,我看今日還有誰能救你!現在跪下投降,給我為奴為婢,我饒你們不死。要不然一家大小,一個都別想跑!」
話說到這份兒上,沒什麼可談的。
這父子二人互換眼神,一抖紅纓槍,要雙戰文寨主。
一人攻人,一人攻馬。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青龍莊 ·
鹿寶和古大在旁邊躍躍欲試, 一見倆人提槍上前,身後時五百嘍囉源源不斷的湧進來,圍困了整個演武場, 還往後院找去,對身後非常放心。
古大往前猛衝, 直取鬚髮花白的老者:「老東西, 你瞧我!」
俗話說棍怕老郎,槍棍是一家。
朱鏟已經垂垂老矣,年輕時搏命留下許多病根,每逢陰雨天都痛得厲害, 幸而有兩個兒子替自己打架。
如今也是一副病弱的樣子, 輕輕握著槍, 刺他心口。
古大一把抄住槍頭,雙手往上一舉,借勢要悠起來踢這老頭心窩。
朱鏟不慌不忙, 槍尖的勢頭一變,也順勢往上舉, 不僅往上舉槍尖,墊步擰腰把槍尾變作槍頭使,往古大的雙膝之間一撩。
古大就像個掉在山坡上的糖葫蘆一樣,伴隨著尖叫骨碌到旁邊去了。
在場眾人都覺得蛋疼, 只有葛謹風險些笑出聲。
葛謹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很開心。
鹿寶一閃身要擠進朱鏟懷裡去,朱鏟橫槍做欄杆, 往外一推, 反手就要用槍頭槍尾來回抽他。
就在此時,朱英一瘸一拐的舉槍去刺文蜀。傷勢還沒養好, 他自詡是世家子弟,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對於造假的伎倆十分不齒。
刀槍交鋒沒幾下,金背大刀忽然崩裂成塊,劈頭蓋臉的搭在朱英臉上,大刀的碎塊打的他面目全非,七竅流血,被文蜀從天而降的一拳,打的腦袋幾乎進了脖腔中。
文蜀早有算計,自己的筋脈都有些承受不住『擔山趕日』,何況是一把刀,必然崩裂,迸裂時必傷人。
朱英死前幾聲慘叫,驚的朱鏟扭頭去看兒子。
鹿寶抓住機會,猛地往上一串,右手摟住朱鏟的脖頸,雙腿纏在他腰上,左手毫不留情,一隻峨眉刺從頭頂百會穴直插到從下巴處露出來。
鹿寶鬆開這老頭,羞羞答答的想躲又沒處躲,被一大群人直勾勾的盯著瞧,越發羞澀。
嘍囉把他的馬牽過來:「鹿頭目,您上馬。」
旁邊又有人攙起古大,古大哆哆嗦嗦的去旁邊檢查傷勢。
葛謹風非常友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