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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蜀拿肉夾饃遮著臉,暗自撇嘴,一直都是小人得勢魚肉百姓,我們這伙好漢輕易不敢殺貪官污吏,殺了會被朝廷追擊。現在是趁著天下大亂,殺幾個過過癮罷了,殺一個縣令足夠吹牛吹一輩子的。
葛方見她不快活,心說可能是因為沒立軍功,估計太子內定的是她立頭功,香噴噴的誘餌釣完魚收回去,自家受用。
上前低聲道:「元帥,這場靖難之戰中,是商丞相立下頭功。您醒的正是時候,休息半日,率軍出發,恰好可以攻占京城。」商丞相未婚,無子,不準備成親,是立下頭功的大好人選。
作者有話要說:
十分短小。。。
第104章 .二進京城 ·
葛忠義率領三百家兵毫髮無損的抵達塞上, 回頭遙望安北府的邊城。黃土黃沙分不清楚,邊塞只把守住有水源的要塞關節之處。周圍還有廣袤的、沒有水源、沒有草木的荒蕪土地,不擔心敵國人馬能渡過。
在邊塞小城中裝滿了水囊。三百家兵全都義無反顧的拋下妻兒家小, 跟隨著主公。
葛忠義撥轉馬頭:「此次縱馬北上,將來必有歸來之日。葛氏, 蔣氏, 都容不得我。將來他們還要百般辱沒,抹黑鎮國大將軍。成王敗寇,咱們大夥現在都是國賊。但不要急!將來我在塞上圖部成就王侯之位,諸位忠義傳名!」
北風捲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飛雪。
圖部的上京已是飛雪連天, 樹葉還是翠綠的, 已經被凍的發脆,皴裂的深色樹幹上流淌著融化的雪水,也覆蓋了一層留白似得積雪, 美的淒涼冷淡,驚鴻一瞥間, 似乎有白衣美人在風雪中禹禹獨行。
牛羊和馬匹成群的擠在一起取暖,人類沒有他們耐寒,偶爾有死亡的奴隸屍體倒在路邊,被積雪覆蓋, 留下一個人形凸起,不令日月得見。
地上積雪厚有二寸,成年人都在屋裡準備過冬的凍肉、紅腸, 不知哀愁的童稚比賽在雪地里脫光了打滾, 渾身發紅髮燙,嬉笑打鬧, 從山坡上一路滾下去,直到被哥哥姐姐揪著耳朵拖回家幹活。
葛忠義的三百從人留在城外,只帶了幾人進城去謁見悲王。最好的結果是在悲王手下當徒梨敖(千夫長),如果他不肯任用自己,或許也可以求得一塊土地,帶著隨從去放牧。一個部落有三百能征慣戰的壯士,很容易發展壯大,擁有一席之地。葛雲崖幫助葛崑崙起家時,有的只是葛家莊的二百多名壯士,到最後坐擁十萬披甲之士,富有一國。唯一的遺憾是,這個國家是葛崑崙的。
葛忠義想起那個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天王,不論他怎麼裝模作樣,收買天師來鞏固皇權,葛崑崙在自己心裡永遠是那個雖然武功比自己強,但魯莽好色、借錢還不起,家世不如自己的族人。永遠都不是什麼天王。
城門的圖部官兵見他們在門外踟躕,熱情的笑了笑,用流利的漢話說::「你們是來投奔可汗的魏國人嗎?別害怕,可汗憐憫布施給所有人。在圖部永遠不會有人餓死凍死。每個人都能度過冬天。」
葛忠義點點頭,不再猶豫,把韁繩扔給親信,大步走進城中。
他和每個第一次來到上京的外地人一樣,驚訝於悲王的營帳前不設任何阻攔,威嚴和戒備甚至比不上一個小縣衙。他越往前走越覺得奇怪,甚至不安,終於到了門口,對立在旁邊的幾位敞著衣領、威風凜凜的將軍道:「勞您通稟,以前給悲王寫過信的葛忠義元帥…來投奔。」
圖部的將軍隨手指了指身後:「進去吧。可汗剛剛出去。」他們只是看著金夫人,受不和她獨處,出來吹吹風冷靜一下。等悲王方便完回去。
高大寬闊溫暖的營帳內有長桌,鋪設著厚厚的氈墊。一位妖艷嬌嬈的美人坐在上方的彩色氈墊坐席上,她穿了一件五彩斑斕的長袍,耳朵上帶著鏨花金環,頭髮中分,梳理了兩把細長繁多的髮辮,髮辮還用兩個像是法器杵、約有一紮長的金鑲綠松石首飾裝飾著,胸前佩戴著大顆的珍珠項鍊,看起來身份高貴,正心不在焉的賞玩指甲。
葛忠義心不在焉,從沒聽說過悲王有內寵。歷代悲王從不立後。
兩旁或站或坐的老人和挽起袖子露出健壯手臂的女貴族都打量他,這個人看起來英武、誠懇、幹練:「你從哪裡來?」
有治理一個部落的女貴族眼睛一亮,對外國人有點感興趣:「遠道而來的客人,你要向悲王祈求什麼?」
金紅蓮正坐在悲王的椅子上,穿錦袍,擁貂裘,理直氣壯的對一切不聞不問。
營帳內的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悲王從帳外走進來,他穿著單薄的絲綢,也像絲綢一樣滑溜靈巧的擠進貂裘中,摟住美人,勝過貂裘和手悶子的熱流傳入體內。
金紅蓮漫不經心的把他的手握在手裡:「我都差點睡著了。又被你凍醒。」武功好的男人我睡過那——麼——多——,悲王是唯一一個渾身冰冷的。
悲王沒說什麼,只是慈悲又溫和的看向葛忠義。
葛忠義跪下來自陳身份,對著這位合謀的外援沒法推諉罪行,也沒法造謠說是太子謀反:「…文蜀的反間計用的惡毒非凡,蔣太后已經瘋了,誓要殺我,胡亂下旨調動兵馬,朝令夕改,一敗再敗。臣請可汗收留。葛謹風生性軟弱,自幼任人擺布,他如今任由奸妃、權相擺布,不出數年,一定天下大亂。到那時候,臣願意為王前驅。大魏的山川地勢,我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