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大尹,青龍莊派教頭來送信。」
「叫他進來,我再躺會。」朱大尹不想起床,只覺得想吐。
教頭進門來叩頭:「小人奉命傳話,朱鏟問叔父安。」
「還行吧。」朱大尹捂著心口:「什麼事?別又找我圍剿臥虎寨,跟他說了,犯不上魚死網破。」曾經有過派兵圍剿臥虎寨的計劃,朱大尹被枕頭上插著的匕首進行,立刻相信她只是被冤枉的良民。事情也很明了,她不敢殺府尹,殺了府尹會導致朝廷為了掩面圍剿她,府尹也不敢圍剿臥虎寨,以免這娘們傾家蕩產之後發狂殺人。
「豈敢豈敢。這次乃是另一莊要緊事。」教頭說:「有一位叫做葛淼的將軍,要從仙機縣回京城去,煩請大尹務必攔住他。」
朱大尹抬抬眼皮:「事情要緊嗎?昨日晚上離開了我這,今日差不多要到京城了!」
葛淼是鬱金府鎮安將軍、東宮太子洗馬、武德大夫,拿出官印,帶著兩個侍衛,從驛站府城拼命換馬不換人,晝夜兼程趕往京城。
教頭心裡咯噔一聲:「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少莊主帶人圍剿天使,想要嫁禍臥虎寨,被葛淼等三人給跑了。幸而縣尹被殺,柳先生被殺,官面上的人物都被葛淼滅了口,這叫一個死無對證。事情就坐實了,是臥虎寨。」
朱大尹後知後覺的坐起來,起猛了只覺得頭暈:「他是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九十兩(大修)
葛謹風看出桑三郎懷恨在心,在送行宴後陪寨主登山,到山頂上摘花椒葉時:「桑三郎久在寨主身邊,經管往來書信和帳目,您就這樣趕他走,又使他暗暗懷恨。不會有後患嗎?」
「有什麼後患,和我師父、親朋好友書信上,我說他寫,他不懂那些唇典的意思。我這山上的機關陷阱,他認不全。至於帳目嘛,原本帳目是乾娘和二叔分管,我讓三郎代管,乾娘監督。以後就是你的事。」文蜀說著說著就樂了:「我也不怕他們以後做了官府的人,當眾指證我,嘿,還真有這麼一次,我去玉瑕府給朋友的老娘賀壽,府尹身邊的法曹就是我抓來的第一個書生,也跟著府尹去賀壽,當眾指證我是臥虎山大王。你猜怎麼著?」
「想必寨主單人匹馬,殺出重圍,朋友暗中幫忙,又安排人接應。」這故事,俗了。唔?前些年的府尹,是李蘭芷(男)?
文蜀張狂一笑,頭:「那倒沒有。那府尹不錯,不怕死也要要拿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也認了。我就說,那小子在山上伺候的不錯。就這一句話,毀了他的前程。女人當過壓寨夫人,照樣能嫁人,寨主越有本事,她越好嫁,就和那些被滅了國的公主妃子一樣,就很搶手。男的做過了壓寨夫人,嘻嘻,誰管寨主是男是女,哪個大尹願意自己的府吏做過壓寨夫人?眾口鑠金,豈不可怕?他又不是治國的大材,用就用了,不用也就不用了。」
葛謹風心說不必這樣威脅我,太子從賊,是你的榮耀,我的恥辱,我性命難保,你逃到別的國家去,反倒增添了功勳。垂手道:「受教了。」
文蜀看他這樣乖:「行,夠多。上山頂上看看。」
在山頂上極目遠眺,能看到的也只是遠方隱隱約約一座城。
文蜀的頭髮和眉毛都烏黑濃密,狂風吹歪了她的長睫毛,額頭的碎發更是隨風飛揚:「大魏九府,好大的地方!你去過幾個府?」
「我去過很多地方。」葛謹風被山風吹的眯眼睛,覺得面頰微痛,輕聲說:「只有景物有差異,人和人之間…沒有多大不同。」
文蜀半眯著眼,跳到石頭上蹲著:「這話說得好,行了,下山吧,還有許多事要忙。」
下到山腳下,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
暮色暗沉,又要吃完飯了。寨主掏出一張舊名單,在人名後面潦草的寫了關係和稱呼,一看就是每次辦喜事都要發請帖的人。還有一疊特製的喜帖:「一張張寫了。」
葛謹風仔細看了一遍,都很好寫,奇怪的是上面還有青龍莊:「尊師怎麼不在名單之列?」
文蜀笑而不語:「她老人家居無定所,來無影去無蹤,聽見訊息自然趕來喝一杯喜酒。」
寨主去準備社火節所需的一切東西,寨子裡人多,能工巧匠幾乎沒有,但這種東西嘛……有個輪廓再從額頭上畫個王字,人人就都認得。
半人半虎的白虎神扎出骨架、糊上白紙,弄點墨汁就開始畫虎皮紋路。
離遠了看確實像個老虎,雖然胖了點,圓了點,少了億點點細節——寨子裡的篾匠主要是編筐、簍、魚籃和燈籠。
細妹:「姐姐,你每年都用這兩樣。」
文蜀吃完晚飯,蹲在門口玩這二斤重的銅餅,練習指力,看自己的黑衣騎士們劈竹子扎骨架:「臥虎山就該用虎。趕明我找個巧手匠人,給我刺個過肩的下山虎。玉嬌!」
段玉嬌抱著洗好的衣服走回來,答應了一聲:「大王,你的衣裳洗好收回去了。有什麼吩咐?」
文蜀:「叫你哥哥明天帶四個人,去縣裡,找找風謹落下的東西。都搬過來。」
段玉嬌拍手叫到:「是了!他來的時候十幾個人,只回去了三四個,一定有許多家當遺失在客棧里,我們明日就去!不能全便宜了老實。」
文蜀點點頭:「牽馬過來,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