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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情丸!」
仇疑青一提起來,葉白汀就立刻想到了,但凡這種功效的東西,都很刺激,味覺視覺上都是,他不知道當日別人是怎麼計劃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莊氏迅速解決了,解決的又快又好,真的一點氣息都沒沾到?就算沒沾到,藥性上影響不大,當時的精彩場面肯定是親眼目睹了的,心中會沒有半點波瀾?
莊氏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和丈夫的關係有些微妙,這種事明顯不太和諧,她還病了很久,曠了很久,好不容易病好了,心情也不錯,丈夫就在身邊,會不會想做點什麼?
可時間不合適,她身上纏腰龍的痕跡未去,大夫又很冷淡……那晚一點呢?時間空間都有,早前看到的畫面刺激揮之不去,她會怎麼辦?
理論上也是有接觸傳染可能性的,問題是太巧了。
青樓頭牌紅媚因工作原因得了花柳,並非小概率事件,巧的是她得了,攜帶病原體的私密帕子到了沈華容和徐良行身上,之後突然消失,有說失蹤有說得急病死了,偏就在這個時間段,莊氏辦了花宴,宴上客人眾多,發生了『催情丸』事件,因莊氏處理得當,基本沒什麼影響,可她和沈華容在這個時間同時『誤服』了輕微的毒,並且在之後先後確認患了花柳,被人殺於暗夜深巷。
葉白汀試圖解析這裡的邏輯點:「我有兩個點一直想不通,其一便是這毒,毒性輕微,症狀不明顯,辨不出是什麼毒,似乎只影響死者胃口,如果是誤服,為什麼兩個死者都有?如果不是,別人下這樣的毒有何目的?」
殺不死,甚至不能讓死者特別不舒服。但凡下毒舉動都有很大風險,為什麼要做這種幾乎沒有任何發泄爽感,沒有任何收益的事?
「或許只是為了讓他們不思飲食……」仇疑青眸底墨色滑過,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葉白汀的眼神深邃如星,「一個人對美食沒有欲求時,會想做什麼?」
有句話叫飽暖思淫慾。
兩個死者不是飽暖,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東西,可他們不是窮人,不是吃不起,身處環境也安全無憂,當時還沒染上花柳,那人體的基本欲求,還能剩下什麼?
第41章 指揮使的知心人
人的需求層次理論,馬斯洛教給我們了,性是最基本的生理需要,所有人都一樣,如果這『不痛不癢』的毒是兇手所下,目的一定是為了促成死者的花柳!
葉白汀看著仇疑青,第一次有點驚訝,這個男人,很敢想啊。也挺懂的,難不成是經驗豐富?
「兇手知道青樓姑娘紅媚生了病,知道沈華容和徐良行是其擁躉,可能也用了一些手段幫忙 ,讓這兩個人得到了紅媚的帕子。」
仇疑青聲音低沉,說話時尾音略降,有一種特殊的韻律感,透著和別人不一樣的鋒利和睿智:「兇手也知道,莊氏被纏腰龍折磨了兩個月,終於病好,要開花宴。兇手有辦法對席間某些人下毒,或許催情丸一事也參與了,就是為了讓死者受盡影響,從而達成最終目的——花柳。」
而且素帕很微妙,紅媚既然是青樓頭牌,要做這種暗示意義明顯的事,為什麼不用更有個人記號的帕子,反而用素帕這種,放在男人身上一點都不違和的東西,很像有計劃的故意為之。
「兇手並不在意這個病是當天立刻完成,還是稍後幾天,只要毒下了,紅媚的帕子在,早晚目的能達成,如若不然,許還有別的推動計劃。」
葉白汀點了點頭:「兇手還知道,這種病很難宣之於口,而治療頗有心得,名聲在外的,只有大夫常山,他她不用在死者身邊,盯的很緊,當死者去尋常山看病的時候,就是推波助瀾,讓他們被人唾棄鄙夷的時候,再等幾天,等死者身心痛苦,就可以動手了。」
「我有一個問題!」
申姜聽了半天,信息太多,實在整理不過來,舉起手:「照這樣說,徐良行是兇手目標的可能性也很大啊,為什麼他沒得花柳,也沒死?」
葉白汀:「他自己不都說了麼?」
申姜:「……說了什麼?」
「關於夫妻問題不協調怎麼解決——」葉白汀提醒申姜,「他不是說房裡有丫鬟?這男人從骨子裡透著一種優越感,他會聽曲,追頭牌,有機會也會成為某個花娘的入幕之賓,卻不一定喜歡幻想,人家玩就要玩真格的。」
仇疑青:「徐良行非常注意衣著形象,不蓄鬚,臉上永遠乾乾淨淨。」
申姜:「啊?」所以呢?
葉白汀一臉『你是豬嗎』:「所以他愛乾淨,常洗手。」
只要他不是和紅媚真刀實槍來過,染病的機率就很小。
「所以兇手想殺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沈華容和莊氏?此不惜耗費巨大心血計劃準備,只為做這麼一個局?」申姜咂舌頭,「那這個兇手,有點厲害啊。」
這點葉白汀很同意:「目標精準,計劃到位,兇手對死者的了解程度不僅僅是熟悉了,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仇疑青:「連性格習慣都知道,兇手對死者絕非簡單的打聽消息,或許已持續關注數月,或者——經年。」
葉白汀頜首:「沈華容和徐良行手中帕子得到的先後順序也很重要,若沈華容先得到帕子,且在花宴之前就染了病,那是否中毒就沒有了意義,我們以上的推斷需得重新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