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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點,」仇疑青按了下葉白汀的頭,「我走了。」
葉白汀目送仇疑青背影離開,紅著耳根,回了自己的暖閣。
腳步從慢慢騰騰,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關門時『砰』的一聲,發出老大聲響。
他後背貼著門板,雙手攥拳,這狗男人看著不聲不響,其實好會啊……剛剛那是什麼眼神!那麼露骨,那麼野,是想吃了他嗎!
……
仇疑青親自帶了組錦衣衛出去,搜查工作進展的很順利。
早在懷疑曾三娘和孫志行的時候,他就派人將這兩個人都監視了起來,尋找線索只是其中一個目的,另一個,就是提防案子破解,有同夥來幫教唆者收拾殘局,銷毀東西,那隻要別人出現,他就能順手摁住,何樂而不為?
他的確搜了曾三娘的屋子,但並不是立刻,先在外頭布置好人手,叫人把曾三娘已死的消息透出去,等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果不其然,有個年輕男人摸了過來,拿著火石和桐油,想要燒了曾三娘的院子。
仇疑青立刻下令動手,把人全須全尾的抓住,卸了下巴,押回北鎮撫司,然後才開始慢慢搜查曾三娘的院子。
曾三娘住處看起來很普通,與尋常百姓沒什麼兩樣,如同她這些年的生活一樣,看起來很正常,如果不是案件發生,這樣的房間,沒有人會覺得可疑。
錦衣衛里里外外翻撿了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東西,暗格有,帶鎖的匣子有,曾三娘藏起來的東西不算少,可大多都是銀錢之物,跟案子沒什麼關聯,更別說青鳥。
可仇疑青是誰?能年紀輕輕,走到錦衣衛指揮室的位置,憑得當然不只是一身好功夫,勇往直前的犀利殺氣,還有更多對事件的敏銳和洞察,以及豐富的知識儲備,錦衣衛根本不知道他怎麼找的,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已經翻了個東西出來——
一團揉得很皺,看起來像是被主人忘掉,自己都不知道扔在哪裡的帕子,過往年深日久,從沒被翻出來過。
展開看,發現這張帕子尺寸略小,比尋常女人用的帕子精緻很多,是有點深的藍色,這麼久了顏色都沒怎麼掉,可見材質做工都很不錯,正中間用金線繡了朵不知名的花,華麗綻放,一角壓繡有一條盤起來的小蛇,蛇身用的是藍中帶紫的繡線,只比帕子的藍稍稍深一些,不仔細看許會漏過。
而他們現在正在尋找的這個組織,叫藍魅,組織的標記,就是盤起的,藍色的蛇。
仇疑青讓錦衣衛小隊繼續保持隱藏,暗中警戒,以備組織同夥再過來尋,自己則拿著那方帕子,回了北鎮撫司。
葉白汀正在房間裡看書,見到他表情,就知道有收穫:「找到了?」
「嗯。」仇疑青頜首,把那方帕子放在了桌子上。
葉白汀扣下手上的書,拿起帕子看了看,直接哇了一聲:「你好厲害!看這樣子就知道藏得很巧妙,你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
仇疑青一臉『這點小事不值一提』的矜持,坐到小仵作身邊:「瓦剌沒幾個腦子好使的,能想到這種方法,已是極限。」
「那也是指揮使厲害!文韜武略,天下無雙,目光如炬,俊如天神,對付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看一眼的事!」
「……嗯。」
「那咱們快點去吧!」
葉白汀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仇疑青拉住了手腕:「去哪?」
「詔獄牢房,會那個青鳥啊!」
葉白汀說完話才發現仇疑青眼神不對,這男人直直看著他,眼神很深,握著他手腕的動作很緊,大拇指也不老實,在他腕間皮膚輕輕摩挲。
怎麼就……
他迅速回想,猜測大概是剛才那幾句彩虹屁的鍋,誇人……這年頭也算勾引了?這狗男人竟然吃這套?
指揮使可不是一般的官,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每天不知道要聽多少句恭維奉承,竟然還沒膩嗎!
仇疑青指腹揉過小仵作腕間細滑皮膚,盯著小仵作的唇,聲音有些低啞:「先等等。」
「等……什麼?」葉白汀突然心跳有些快。
「先吃飯。」
「吃……飯?」葉白汀眼神有些迷茫,「你肚子餓了?」
仇疑青眼神就更深了:「你以為呢?」
葉白汀:……
當然是以為你又在說騷話!這種悶著騷,突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瞎嗨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很讓人反應不來啊!
葉白汀控制著表情,若無其事的把手收回來:「就是一時沒想到,我們在這方面也挺心有靈犀的,我也餓了,先叫東西吃吧。」
「你也餓了啊……」仇疑青眼底情緒很有些東西,聲音里也帶著笑。
葉白汀瞪了他一眼,說話就說話,別盯著別人的嘴唇說,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
飯菜上的很快,那一點點曖昧氣氛也隨之慢慢消散,二人都知道正事要緊,接下來誰都沒騷,吃完飯就一起去了詔獄。
還是那個審訊房,還是那張桌子,那個上下綁好了鎖鏈鐐銬的人。
青鳥的狀態不怎麼好,眼底青黑,滿臉疲憊,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整個人身上有一種頹廢的氣質,看起來不大精神。
臉不精神,不妨礙他嘴精神,看著來人,還能調笑出聲:「喲,指揮使捨得來看我了?」